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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疯,女帝的皇夫之位给你 第398章 不原谅,可他死了

作者:L千百度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4-17 06:14:02 来源:书海阁

司徒景行和沈瑾书被包围了。

那是几个上街的富家子弟,京城纨绔。

前些年的时候沈瑾书名满天下,与他来往的人很多。

但这几年传言中他的声誉不太好,嘲讽他清高不可一世,除了皇室和丞相那种级别的身份,其他人他都不屑往来。

裴玦和顾轻舟也是这样的,像是孤臣,但他们几人好像又是生死之交。

旁人费尽心机想巴结他们,试图进入权贵圈里,被他们带着,家族都跟着鸡犬升天。

然,都以失败告终。

于是得不到就毁掉,不少官员对女帝进谗言,掌权者希望权臣齐心协力尽忠职守,却也怕他们相交太深。

在朝堂上不能让一家独大,也不能结党聚集,官员与官员之间相互制衡,才是一个王朝的统治之道。

尤其是容家,定北侯容峥鸣手握重兵,容家跟沈瑾书和顾轻舟他们几人也时有来往,这几个人要是哪一天造反了,那大祁就完了。

诸多官员都希望容嫣能重视这件事,是时候打压裴玦几个人了,哪怕是容家,陛下也应该削兵权。

对此,容嫣并没有猜疑沈瑾书和顾轻舟几人,是他们自己默契地渐渐断绝了私下的往来,甚至定北侯主动上交了兵权。

高处不胜寒,沈瑾书这两年里算是越发独来独往了。

年轻的时候喜欢交朋友,因为有时间和精力去经营,也经得起背叛和别离。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不想去发展维系新的一段关系了,生命里有人来有人走,形形色色的人,很多朋友,筛选过后人生也就只剩那么一两个知己。

这也挺好,人生有一二知己,足矣。

所以这两年沈瑾书几乎没有了社交,跟顾轻舟和裴玦他们一样,都算是孤臣。

顾轻舟还好,他和温语柔前两年冰释前嫌,被容嫣赐婚,今年女儿都生了。

其次便是容峥鸣,跟阿离在外戍边,虽然一儿一女是容父容母带的,但如今天下太平,两人大半年的时间都在家陪伴老人和孩子。

再者便是裴玦。

楚灵死后他的心便空了,用政务来填补,但也没那么行尸走肉,毕竟楚灵还给他留了一个女儿,他会抽出很多时间带女儿。

真正的孤家寡人是沈瑾书,一天到晚拼了命地给皇家干活,饶是沈母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催婚,他也无动于衷。

沈母进宫找容嫣,让容嫣给沈瑾书赐婚。

容嫣实在是不想强迫沈瑾书成亲,只能拿沈瑾书的仕途来“吓唬”沈母。

孝大于天,沈母整天这么闹,只会让身为儿子的沈瑾书背上不孝的罪名,这无疑是毁了沈瑾书。

沈母简直是有苦说不出,给儿子下药,往床上送美貌婢女等各种方法都用了,沈瑾书还是不沾女色。

到后来沈瑾书学赫连祁,称自己患上了隐疾,不能人道了,沈母再逼他,他就剃度出家当和尚。

还有容母的劝说。

沈瑾书不愿成亲生子,那只能从宗室里过继一个孩子给他了。

沈母没办法,最终还是妥协了,开始找着宗室里出色的孩子。

沈瑾书回府的次数便渐渐多了,读书作画煮茶,或是陪母亲。

而大多数时候,其实他都在替司徒景行的医馆管账,还是免费甚至倒贴的那种账房先生。

司徒景行的医馆生意越做越大,不仅在京城有三家分店,甚至开到了其他地区。

司徒景行自己不会管账,一般人他又不信任,只能沈瑾书来。

随着医馆的流水越来越多,沈瑾书每天看不完的账,还有上朝,政务,沈瑾书可谓是孤寡又呕心沥血。

以上,让不能跟仅有的顾轻舟几个知己来往过于密切的沈瑾书,加上本身确实有点读书人清高孤傲的毛病,所以这样的沈瑾书,彻底没有了社交。

这就导致司徒景行和那几个逃出家的京城纨绔打起来时,没人认出位高权重的沈瑾书,沈瑾书也不认识这是哪几家的孩子。

说是打起来,其实根本就是司徒景行一人秒杀了四五个富家子弟。

沈瑾书看着身前的司徒景行的伞撑到头顶,渐渐露出那张脸,对面倒在地上的尸体。

沈瑾书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

官兵们过来了,拔刀的瞬间把司徒景行和沈瑾书包围了。

沈瑾书连一句本官是沈尚书令都没喊出来,司徒景行手中的伞再次飞了出去。

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禁军,沈瑾书看着受伤的禁军,用力拽住司徒景行,“你疯了是不是?”

尚未有人认出来沈瑾书,只把他当成司徒景行的同伙,冲过去便去抓不会武功的沈瑾书。

“是他们疯了才是,不辨是非黑白就要抓老子下大狱,老子这不过是自保!”司徒景行在高超的轻功下拎着沈瑾书飞出了包围圈,伞甩出去,一圈的人都受了重伤,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你先杀了人,他们当然要抓你。”沈瑾书觉得自己不是在梦里了,可双腿瘫痪的司徒景行又是如何站起来的?并且他还有这么高强的武功,似能敌千军万马,这些人根本不够他杀的。

这世上能有这种强大实力的人,只有皇夫和皇贵夫啊。

不过很快,沈瑾书得到了答案。

“虽然本阁隐匿多年,无人认识本阁,但本阁的名字在场的怕是都听说过吧?”司徒景行撑着伞,长身玉立,雨水冲刷着伞面上的鲜血。

他的衣衫飘逸,一点鲜血和脏污都没溅到,墨发飞扬着,一张脸如此俊逸雅致。

他说他是东方忱,是曾经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天星阁的阁主,东方忱。

这一刻他站在这里,是龙川县那个悬壶济世宛如谪仙的司徒景行,也是杀人如麻双手沾满血腥,背负数条人命的天星阁阁主。

很多人知道东方忱,也有不知道的。

沈瑾书虽然没见过东方忱,但对东方忱的名字,简直是如雷贯耳。

不说其他的东方忱杀过多少人,他可是杀了曾经的摄政王全家上下四百多口人的天星阁阁主,提供毒药给外来者,还追去苦寒之地刺杀赫连祁。

赫连祁和容嫣中毒,东方忱是罪魁祸首,还有在龙川县顾轻舟和温语柔。

这一刻沈瑾书全都想明白了,难怪司徒景行想救天星阁的杀手楚灵,也难怪司徒景行的武功如此高强。

甚至,或许司徒景行从始至终都没有瘫痪,这几年他都是装的!

沈瑾书觉得可笑荒谬至极。

这些年里他竟然把司徒景行当成了弟弟,家人,他同情怜悯司徒景行,这些年给了司徒景行那么多的关爱和照顾,对司徒景行有求必应。

可这人,竟然是杀人狂魔,且一直以来都在欺骗他,潜伏在他们身边,伺机而动。

司徒景行是要利用他吗?

司徒景行大半的伞撑在了沈瑾书的头顶,打斗中难免会殃及到沈瑾书,但司徒景行也没让沈瑾书掉一根头发,那衣衫也跟他一样纤尘不染。

沈瑾书看着司徒景行,再看向禁军,然后他抬步走向禁军,“本官是沈尚书令。”

拔刀的禁军动作一顿,在沈瑾书来到身边后,立刻带着人把沈瑾书护在了身后,听着沈瑾书下达了命令,“杀。”

禁军围了过去。

沈瑾书拿了腰牌给其中一人,让他去请定北侯来,容峥鸣要是也打不过司徒景行的话,那就叫赫连祁和赫连冽来。

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曾经的东方忱活着离开。

只是容峥鸣还没来,在禁军刚围住司徒景行时,司徒景行便丢掉了作为武器的伞。

他在缴械投降,像是一场恶作剧,勾着唇看着沈瑾书,语气里充满了意犹未尽的遗憾,“真可惜,我还没玩够……”

司徒景行的双腿站不稳,倒下去,前一秒有多清冷无暇,这一刻就有多狼狈脏污。

沈瑾书下达的是杀无赦的指令,于是禁军在确定了司徒景行的确不能站起来后,上前,一把把刀就要砍司徒景行。

司徒景行的眼睫被雨水浸湿,视线模糊中看到沈瑾书在喊了一声住手后,踉跄地扑过来。

他被沈瑾书压到了身下,胸膛里,沈瑾书替他挡住了那砍下来的一把把大刀,他闻到了沈瑾书身上常年不变的雪松的味道。

他觉得安心,无憾了。

司徒景行被关入了大狱,容嫣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召见了沈瑾书来问。

沈瑾书却跪在地上请罪,“陛下,司徒院使是因为感染上了瘟疫,高热下脑子被烧坏了,所以神志不清口出狂言,称自己是曾经的天星阁阁主,臣负责看护他,他犯了错,是臣之责,请陛下降罪。”

沈瑾书以为容嫣不知道司徒景行就是东方忱,他编出这样的理由隐瞒了事实。

他,竟然在保司徒景行。

容嫣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俯视着沈瑾书。

沈瑾书抬起头迎着容嫣的审视,如此平静从容。

容嫣穿着深蓝色的衣衫,大气,又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和冷漠,“沈卿,那么多禁军可都是亲眼看到原本下身瘫痪,手无缚鸡之力的司徒院使,突然站了起来,且武功高强,可与皇夫和皇贵夫相比,短短一瞬便杀数人,这足以说明司徒景行过去一直在隐藏身份,假装瘫痪,欺骗利用你,要找朕和皇夫几人复仇。”

容嫣在提醒沈瑾书东方忱的罪名,甚至让沈瑾书更加意识到,东方忱对他的情意也是假的。

沈瑾书可以对着容嫣隐瞒东方忱的真实身份,不顾曾经东方忱对容嫣和赫连祁他们做下的种种。

但,东方忱对他没有半分兄弟之情,反而一直在欺骗利用他,他像个傻子被耍得团团转。

这点,沈瑾书也能原谅吗?

容嫣想看看,沈瑾书还会不会保司徒景行。

沈瑾书宽袖遮掩下的手攥紧,骨节都在咯吱作响了,他低头了一瞬,紧咬着牙。

过了好一会儿,沈瑾书再次抬头,“这些年来我们有目共睹,臣更是与司徒院使朝夕相处,时常同床共枕,臣可以确定,在今天之前司徒院使的瘫痪绝不是装出来的,且他也不会武功,对人动手都是用毒药。”“今天司徒院使突然站起来了,还有那么高强的武功,臣认为他必定是借助了什么神丹妙药,就像……”

就像曾经服下蛊王变得天下无敌的赫连祁,还有死而复生的月鸢。

容嫣的瑞凤眼射出一道冷意,压向沈瑾书,“沈卿好大的胆子!”

沈瑾书不就是在说,要么是赫连祁给了司徒景行神丹妙药,要么就是檀曜治好了司徒景行。

赫连祁的目的是让司徒景行神志不清,惹下大祸,从而除去司徒景行这个情敌。

而慈悲的檀曜,可能是在救司徒景行?……反正不管怎么说,司徒景行突然站起来,突然武功高强,那跟司徒景行自己没关系。

司徒景行不是东方忱。

这要是赫连祁和赫连冽在,怕是已经让沈瑾书人头落地了。

沈瑾书人品贵重,很有原则,刚正不阿,此刻却为了一罪无可恕之人,不仅背弃自己一直的坚持,甚至冒着砍头的危险求情。

沈瑾书跪伏下去,额头触在地上,开始偷换概念避重就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些年来司徒院使劳苦功高,身死后入太庙都无人可质疑,如今他更是为了研制出治疗瘟疫的药方,而日夜不眠,不顾自身,以至于感染上瘟疫。”

“他还能坚持到研制出药方来,陛下应该过后再降罪。”

“再者,陛下下达了旨意,这期间外出者格杀勿论,那几个纨绔却从家中逃出来……”

言外之意,那几个纨绔罪有应得,死有余辜,违反旨意,诛了他们的家族都不为过。

容嫣沉默许久,制止了沈瑾书没说完的话,“好了,无论你怎么为了司徒景行开脱,都无法改变他就是曾经的天星阁的阁主东方忱的事实。”

沈瑾书猛地抬起头,面色苍白,瞳孔震颤地盯着容嫣,原来容嫣知道?!

许久,他才说出话,“臣,臣觉得瘟疫当前,应该让东方忱将功补过,赎罪,我们应该榨干他的最后一点价值,过后再杀。而且,即便他没有研制出配方,如今他感染上了瘟疫,也是必死无疑了,请陛下念在……念在过去他的功劳上,由他自生自灭,给他留个全尸吧。”

“陛下!”沈瑾书双眸通红,眼泪滚滚而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他说的艰难又语声颤抖,只因他知道司徒景行功劳是有,可正如容嫣所说,抵不过他曾经杀了那么多人的罪行。

容嫣能让身患瘟疫的司徒景行自生自灭,留个全尸给司徒景行,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退下吧,朕会给那几个被司徒院使杀的富家子弟的家人一个交代。”

容嫣这话里的意思,沈瑾书听不出来是杀了司徒景行给那几家丧子的官员,一个公道,还是保下司徒景行。

沈瑾书神色恍惚地离开了皇宫,回到沈府。

第四天他就发现自己感染上了瘟疫,那几个丧子的官员家里人也中招了。

沈瑾书照顾了感染上瘟疫的司徒景行那么多天,没有被感染上,反而被那几个纨绔感染上了。

那几个纨绔在那一天里去了太多地方,禁军也全都倒下了。

这个国,要亡。

沈瑾书安排了家中的事,然后开始等死。

他没有机会替司徒景行收尸了。

他也不想为司徒景行收尸,司徒景行是东方忱,一直以来司徒景行都在骗他,利用他。

他们的兄弟情意是假的,他错付一场。

他在容嫣面前想保下司徒景行,要容嫣给司徒景行留个全尸,但并不代表他会原谅司徒景行。

他不会原谅的,司徒景行死了他都不会原谅。

沈瑾书撑到了第七天,沈母喂药给他。

他以为这药跟之前的药一样,不过是让他多活几天而已。

然而一早一晚连续两碗药下去,第二天他竟然在慢慢好起来,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沈瑾书痊愈了。

十天后,沈瑾书听到外面很热闹,听着动静像是在办丧仪,还是那种全城百姓披麻戴孝,长街相送的礼制。

沈瑾书惊了,没有听到丧龙钟,那就不是帝王驾崩,是皇子公主,或是皇夫等其他皇室中人的葬仪吗?

皇室也就那么几个人了,沈瑾书的心不断往下沉,离开书房去找母亲,“母亲,外面是谁的葬仪?”

沈母犹犹豫豫,在沈瑾书焦急的好几声询问中,她才哭出来,抹着泪哽咽道:“是阿行,司徒院使,几天前为国殉身了……陛下让暂时瞒着你……”

所以在外面的百姓长街相送,泪洒衣襟时,唯独沈瑾书一人不知道早在几天前,司徒景行就死了。

外面下起大雨,沈瑾书狂奔而出。

金丝檀木的棺木正好行至沈府前,沈瑾书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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