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战尊 第155章 狂欢

“大姐，你难过吗？”桂伸长脖子回头看着她问道。尽管他没有注意前方的道路，但他缓慢的步伐却没有停下，可能是因为珍虽然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但闪闪发光的眼睛仍然盯着他们前进的道路。

凌琪只是笑了笑，从壳刺之间伸出手去拍拍弟弟的头。“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别担心我。”

“姐姐应该花些时间去深渊池，”真轻声嘶嘶地说，他的舌头轻弹着她的耳朵。“或者去垂死的太阳余烬。那样她会更开心。”

“美珍还是秀兰？”凌琪疑惑地问道。“也许吧。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怎么见到美珍了。”最近她只在白屋里见过秀兰，但很难回忆起那里发生了什么。

“哦！我知道了！”桂小声说。“白翠说她姐姐要出去束缚另一个幽灵！”

“真的吗？”凌奇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

“当大姐姐把自己锁在小屋子里的时候，”真回答道，看上去很得意。“一只小纸鸟带着一个盒子来，准备送去深渊池。”

“我不喜欢它，”桂生气地说，最后把目光转回前面。“它给人一种冰冷和卑鄙的感觉。”

“哼，胆小鬼桂太容易被吓到了。”真翘起鼻子说道。

“我没害怕！”真贵孩子气地反驳道。“真傻，你只是想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凌琪闭上眼睛，看着弟弟的两个半身在争吵，靠在弟弟坚硬的壳上。她稍后会问美珍这件事。自从和蔡谈话后，她一直在思考自己的未来。她曾经以为，长大后事情会变得不那么复杂和困难，但这种愚蠢的想法早已从她的脑海里消失了。

蔡仁祥给她制造了不少麻烦，凌琪以为自己是想做个好人，可她真的想做个好人吗？她真的想做个能追随蔡仁祥，坚持自己的理想，坚持自己正义的人吗？

她想要一个家和一个家人。她想要身边都是朋友……但她又有多少真正关心过那些不属于她圈子的人呢？那些灰色的“其他人”让她很难记住他们的面孔，更不用说名字了。

回想她在城里度过的时光，她记得的每一张面孔，她留下的每个人，难道没有两三个人是她无意中伤害过的吗？她真的后悔自己的行为吗？还是她只是对导致她做出这些行为的情况感到不满？她真的后悔因为一个恩惠而毁了两个人，几乎三个人，还是她只是因为知道她的一些朋友不会同意而感到内疚？

她不知道。

“姐姐，我知道了。”甄的声音将她从沉思中拉回，她睁开了眼睛。

在他们的前方，半月的微光映衬下，一座优雅的高塔拔地而起。这就是她在拼图盒地图上看到的那个光点的位置。

这座建筑的轮廓看起来怪异而有机，就像一棵古树的树干。神秘的银色和蓝色光点在塔的周围轻轻舞动，将光投射在没有任何凡人工具留下痕迹的光滑侧面上。尽管墙壁完好无损，但她看到的显然是一片废墟。大约二十米高的地方，塔的末端呈锐角，好像被什么东西划破了。在远处，她可以看到她认为是建筑其余部分的倒塌废墟。

“音乐好动听啊，姐姐，我们可以进去吗？”桂问，语气里带着茫然和迟钝。

凌琪狠狠地看了一眼真贵，发现真贵的头在摇来摇去，完全被迷住了。如果她集中注意力，她也能听到那首歌，从那座破塔里传来轻柔的欢快歌声。她不仅听到了音乐，也感受到了音乐，因为音乐更多的是被月光和星光所传递，而不是任何物理声音。

她利用与真贵之间的联系，将真贵非物质化，双腿张开，双脚着地，真贵则发出了一声惊叫。

“对不起，小弟弟，”她心里想着，同时带着一丝歉意。“但现在我需要你保持安全。”

他是个好孩子，她一边想着，一边微笑着，而他则在她心里嘟囔着。她溜进空地边缘的一棵树的阴影里，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塔上。是时候去侦察一下了。

凌琪悄悄地穿过了塔底，化作一道模糊的液体阴影，从一棵树的阴影中飞到另一棵树的阴影中，最后蹲在塔楼入口的阴影里。曾经挡住路的门早已消失不见，塔内只有冰冷、布满灰尘的石头。即使在她更灵性的感官中，也只听到头顶上传来微弱的音乐声。

仔细搜寻后，她没有发现任何活动阵型，也没有发现任何普通的陷阱。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仔细地环顾着里面空荡荡的房间。角落里有腐烂的旧叶子，这里那里有害虫的痕迹，几只低级一级老鼠和它们的普通表亲，仅此而已。当她蹑手蹑脚地穿过地下室的其余部分时，她发现了同样寒冷、空荡荡的房间，早已被洗劫一空。

当她走近通往二楼的楼梯时，她感到异常紧张。半路上倒塌的天花板挡住了她的去路，这让她更加不安。不过，她费了点力气，还是挪动了几块碎石，腾出了足够的空间，让她以影子的形态溜了过去。

她一穿过，就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颤抖的感觉，就像她刚刚穿过了一块悬挂的纱布。她不再蹲在破旧的楼梯间，而是蹲在雾气弥漫的闪闪发光的大厅入口处。地板被擦得像镜子一样光滑，奇特的凹槽银色柱子升起，支撑起玻璃天花板，将雾气弥漫的大厅暴露在星光和月光之下。但建筑并没有吸引她的注意力。

居民们确实看到了。她目光所及之处，都看到了精灵。仙女们的身影如同云朵，用银线编织而成，略显人形，在月光的羽翼下飘浮，在天花板附近飘荡，在摆满美味佳肴和饮料的桌子上翩翩起舞，菜肴之间盛开着淡蓝色的百合花和其他鲜花。

镜子地板上方，其他幽灵四处游荡，美丽的女人和英俊的男人，有着薄纱般的翅膀和猫眼，眼睛里燃烧着银色的火焰。然而，从一眨眼到下一眨眼，幽灵们都变了。一只穿着绅士长袍的双足狼与一根女人轮廓的液态银柱共舞。一群飞蛾从窗户飞下来，变成了一个雌雄同体的人形，脸被羽毛般的触角遮住，而一个高耸的粗糙水晶人形牵着它的手把它带到地板上。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景象，以及她眼前模糊的上千种景象，因地板的完美反射和悬挂在狭窄柱子上的许多镜子而变得更糟。

她发现自己晕眩不已，眼睛刺痛，头痛欲裂，她试图理解不断变化的输入。耳边的音乐声不断响起，月气势不可挡，她的精神感官几乎完全失明了。

她紧紧闭上双眼，以防万一，然后快速地让气在眼睛和耳朵中循环，引导银镜术的效果。随着镇定而坚定的气在她脑海中蔓延，头痛减轻了，但周围的气味和声音却没有消失。

“表哥！我们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呢！”

凌琪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她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地上。她面前站着一个女人，她的眼睛像深黑色的池塘，只闪烁着无法形容的彩色火花。她穿着精致的银色服饰，像一朵蕾丝和丝绸的云朵一样漂浮在她纤细的身躯周围。她的头发在身后飘动，形成一团彩虹般的薄雾，混乱而狂野，不知何故既坚实又不真实。她向凌琪微笑，似乎对她的出现毫不在意。

幸好，凌琪有些恍惚的思绪被本能所占据，她想起了“身处异乡，必将自取灭亡”这个基本道理。

“当然。我肯定不会错过的，”她轻声说道。

“说实话，我有点惊讶。”当那个女人牵着她的手，坚持要带她往房间深处走时，凌琪感到一阵惊恐。她感觉不对劲，但无论如何，她看不出这个女人修剪得完美的手指有什么问题，除了指甲太长。目前这不重要。毕竟她被包围了。“毕竟，那个辛很少参加这种狂欢，”那个女人喋喋不休地说，回头看着她，露出狡猾的笑容。

这至少让她松了一口气。辛给了她地图，并且知道这个地方，所以也许她确实被期待着。

“我想她应该不在这里吧？”凌琪礼貌地问道。“啊……请问我们要去哪里？”那位女士领着她穿过人群，朝大厅远端走去，那里的音乐在她的血液中跳动得更响亮。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脚步更轻盈了，充满了狂热的能量。

“当然是去舞台了，”女人一边穿梭在不断变化的精灵之间，一边开心地笑着说道。“毕竟，你今晚要表演了！”

“什么，”凌琪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平静地说道。“我没有为这种事情做任何准备！”她惊呼道，忘记了更严重的担忧。“我不能就这样——”女人紧紧地抓住她，她发现自己的脚在地上滑行，即使她停下了脚步，也没有阻力。

“安静点，小表弟，别害怕。”女人回头看了一眼，脸上仍带着微笑。“艺术家必须随时发挥创造力。”

凌琪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那个幽灵——应该是梦月的化身——把她拉近，然后旋转了两圈，笑着看着周围的世界变得模糊。凌琪发出一声难听的尖叫，身体被甩到了台上，由于熟练的反射动作，她蹲了下来。

当她发现大厅里所有人都盯着她时，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一阵喧闹的话语和欢呼声开始响起。她仍然感到迷失方向，她的血液仍然在耳边砰砰直跳，太阴之气溢出她的经络和丹田，浸透她的身体，让她充满了狂乱的能量。她到底……该演什么戏？

思考、集中注意力已经非常困难了。但凌琪保持镇定，压制住恐惧。如果为音乐厅里的月神演奏是一种考验……那很好。她可以做到。她只需要即兴发挥。她把笛子举到嘴边，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把它拿出来，然后开始演奏。随着音符响起，狂欢声响起，世界似乎倾斜了。

凌琪对那晚的记忆永远都无法清晰起来。只有模糊的面孔，人与人之间，歌舞声、喧闹声、欢乐声和混乱声，甜美的闪闪发光的葡萄酒和异国风味的美食的味道，还有汗水、香火和鲜花的气味。她记得站在真贵的背上，真贵用后腿保持平衡并“跳舞”，她唱歌，精灵鼓掌，她笑着。她记得与数十个精灵共舞，被梦月亲自带到舞厅旋转。她记得化身消失在人群中之前，玉简被压在掌心的凉爽感觉。

然而，她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她跌跌撞撞地走回家，靠在一个笑着的女孩的肩膀上，女孩的头发闪耀着彩虹般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