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之昭昭慎心 番外三 芳华错3

江泠瑰奋力杀完后院的杀手，扶着伤口跑远，看见了一支商队，她没多想掀开一个装着布匹的箱子钻了进去。

江泠瑰躲在箱子里丝毫不敢放松，不多时她听见箱子外有人搬动东西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江泠瑰屏住了呼吸，正当她感觉自己被外面的人抬起来时，忽然外面人交谈的声音传了过来。

“奇怪！这箱子怎么好似比之前重了许多？”外面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但声音中的奇怪口音让江泠瑰皱起了眉头。

“是吗？好像真是这样，不如咱们...”听到这江泠瑰握紧了手中的刀，等外面的人猛地打开盖子江泠瑰跳了出来。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那彪形大汉从腰间抽出弯刀指着江泠瑰，江泠瑰一见那柄弯刀心中了然。

“胡人？！”说着，江泠瑰摆出了防守状。

“大兄，这小娘看出了我们的身份，那...”身边那个军师开始撺掇。

“既然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那便带着明白的脑袋见你们的阎王吧！”那大汉提着刀冲向江泠瑰，江泠瑰用刀防守，与他对打起来。

若是身上无伤，江泠瑰还能顺利逃脱，只可惜...

“你个小鬼，竟然还挺厉害！可惜啊...你不是我的对手...”江泠瑰捂着胸口看着眼前的弯刀连连向后退行，正当她不甘地闭上眼等待死亡的时候，她听见远处传来声音。

“慢着！”那是一个极其老成的声音，步伐稳健有力，江泠瑰知道这是一个武功极高的人。

“抬起头来！”那人在江泠瑰面前站定，江泠瑰缓缓睁开眼睛抬头看他。

那老人眼睛微眯，用手抓着江泠瑰的下巴左右打量，“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你们不配知道！”江泠瑰狠狠地瞪着对方，对方笑了笑。

“军师！她敢对你不敬，要不要...”那彪形大汉走到赫连敏身边，赫连敏制止了他的动作。

“不用你来！这个人我自己来！”赫连敏蹲下来与江泠瑰视线平齐，凑近江泠瑰的耳朵轻声说：“你应该是叫江泠瑰吧！上官璋那竖子的外孙...”

“你！你是谁？”江泠瑰睁大了双眼死死盯着赫连敏的脸，想要透过面具看到他的真容。

“我是谁？不重要！你记住一件事便好！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大父！你叫赫连云！”赫连敏拍拍手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泠瑰，江泠瑰听到这话难以置信地看着赫连敏。

“军师！这！”那彪形大汉凑到赫连敏身边也跟着询问。

“我做事你要插手？”赫连敏转头随意地瞥了一眼那彪形大汉和他身边那个瑟瑟发抖的书生，赫连敏从江泠瑰手上抢过刀直接抹了那书生的脖子，彪形大汉瞪大了眼睛而后接受良好。

“大人做的是！那人实在太聒噪了！”

“知道便好！对了，将阿准带过来！”赫连敏吩咐道，而后从怀中取出帕子扔到江泠瑰身上。

“擦擦！跟个乞丐一样，和你大父一模一样！”江泠瑰愣愣地看着身上的帕子，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仔细擦了擦脸，然后撑起身子看向赫连敏，“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有什么目的？还有你为什么会...”

“为什么知道你的身份？”赫连敏笑着蹲下看着江泠瑰的脸，“你现在还不配问我这个问题！”

“军师！阿准带来了！”那彪形大汉不过片刻抱着一个小男孩走过来。

那男孩怯生生地看着赫连敏，转头看向江泠瑰时，似乎是血脉相连，他挣扎着要往江泠瑰怀里凑，嘴里不断嚅嗫：“阿...姊...”

江泠瑰手足无措地看着赫连敏，赫连敏别过头去，彪形大汉也很无语，想哄却哄不住，只能将孩子塞到江泠瑰怀里。

“你管我叫什么？”江泠瑰看着怀中的小男孩问道。

“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的阿弟，他叫赫连准，你的职责就是帮我照顾他！”赫连敏抛下一句话抬腿就走，彪形大汉拎着江泠瑰的领子将人提溜起来，将手里的药瓶塞到江泠瑰怀里，别扭道：“好好治伤！治好了好好照顾阿准！万一有个磕了碰了，小心你的小命！”

“知道了！”江泠瑰应了一声，将孩子递给对方，然后扶着后面的树站稳跟上...

江泠瑰跟着赫连敏的商队来到了匈奴，匈奴人一开始见了江泠瑰都觉得新奇，后来江泠瑰得知赫连敏在这里还算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心中疑惑更甚，但还是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照顾江准。一次偶然的机会江泠瑰发现了江准的玉牌，知道他算是自己身边唯一的亲人，便对他愈发好。

只可惜，好景不长...

匈奴王听说赫连敏有一对流落在外的孙子孙女，召见了他们，在看见江泠瑰的瞬间，他原本软软靠着的身子向前倾斜。

“你！凑近些！”匈奴王紧紧盯着江泠瑰，赫连敏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挡在江泠瑰身前禀报道：“大汗，臣留下他们有大用！”“哦~那不如军师说说？”匈奴王兴味更甚。

赫连敏淡定开口：“回大汗，臣想让孙女成为和亲的人选，之后再...杀了那中原王的继承人！”

“呵！听着真是个好主意啊！军师，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帮手啊！”匈奴王爽朗大笑，走下来拍了拍赫连敏的肩膀，“既然这样，那本汗等着你的好消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是！”赫连敏点头应是，匈奴王搂着自己的姬妾走出帐子，走到江泠瑰身边还笑着打量了她一番，江泠瑰不自在地打了一个寒战。

待人都走散了，只剩赫连敏三人，江泠瑰忍不住站起身质问赫连敏：“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我告诉你，你别想着我会替你做事，我宁愿死也不会...”

“那你便去死啊！毒药？还是刀剑？自己选一个？”赫连敏掐着江泠瑰的脖子将人抵到桌案边，赫连准吓得连忙爬到赫连敏脚边扯住他的袍角哭嚎：“大父，不要！不要杀阿姊！”

“唔唔！”江泠瑰挣扎着捶打赫连敏的手，突然赫连敏猛地松开手，江泠瑰狂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转眼却看见了赫连敏拿刀抵着赫连准的脖子。

“你做什么！”江泠瑰想要制止，赫连敏却把刀挨得更近，“虎毒还不食子！你连亲孙子都下得去手！”

“我下不下得去手，现在可不是我说了算，而是你说了算！我这人脾气不好，不论是非！”赫连敏挑眉，赫连准被抓着哭了出来，“闭嘴！”赫连敏一吼，赫连准就小声抽噎起来。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放了他！”江泠瑰气急。

“我要你活着，替我办事！我保你！”赫连敏开口。

“我知道了，我会的！你把他放开！”

“好！”赫连敏松手，赫连准立马跑到江泠瑰怀里。

“不过...我替你办事可以，但我有要求...”江泠瑰看着赫连敏，缓缓往后退。

“你现在还有机会和我谈条件吗？”赫连敏笑了，逐渐逼近江泠瑰。

“我不要去和亲！你给我毒药，让我身体虚弱，这样我也会更好控制不是？”江泠瑰强压下心中的忐忑，与赫连敏谈判。

“你想得倒挺好！我若不给呢...”

“你会的！你不愿意我顶着这张脸嫁给别人不是吗？”江泠瑰打断赫连敏的话。

“好！”赫连敏眼神闪烁而后爽快答应，“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但是吃了那些药你可就不能...”

“我知道！你只管给我就是！”江泠瑰闭上眼睛答道。

“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一句，既然你要成为我的棋子便不止会受到我的监控，大汗那边难保不会派人监视你，这副银针是当年你大母留下的，在指甲里藏着必要时能保命！”赫连敏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绢帕扔给江泠瑰，江泠瑰打开包裹便要拿起，赫连敏扔出毛笔打偏了江泠瑰的手。

“上面有毒！”赫连敏说道，江泠瑰盯着那副针看了良久，转而半跪在赫连敏身前。

“求您教我制毒和功夫！”

赫连敏走到江泠瑰面前站定，“你既是她的孙女，我自会尽我所能地教你！不过，为保你的忠心，我要给你喂一些毒，让你忘记从前...”

“我答应你！我会成为你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江泠瑰犹豫片刻，斩钉截铁地说，手指死死地扣着掌心。

后来的日子里，江泠瑰成为了真正的赫连云，不过也因为长年累月的毒，变得元气大伤，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江泠瑰十五岁之时...

江泠瑰因为伤了匈奴王的将领而被关禁闭，匈奴王自打知道江泠瑰无法成为和亲对象，就开始放任将士肆意凌辱江泠瑰，但每次江泠瑰都会直接将来人杀死，这次杀了一个官职不小的将领，匈奴王震怒，让人将江泠瑰锁起来自生自灭。

没想到赫连敏赶回来故意让江泠瑰记起了一切，也让她提前回到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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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

“少主公！远处似乎有人呼救！这村子里还有活人！”梁邱起仔细听辨，向凌不疑禀报。

“慢着！不知真假，仔细行事！若是我朝百姓尽力保下！”凌不疑吩咐道，说罢带着其他人追捕逃跑的匈奴士兵。

“大人救我！”赫连云一脚踹向匈奴士兵的下盘，趁着那人吃痛衣衫凌乱地跑向梁邱起的方向。

“你个臭小娘！”那士兵抡起弯刀就要砍上赫连云，梁邱起一箭射死了他，赫连云被身后扔来的弯刀“吓得”跌倒在地。

“姑娘！”梁邱起下马跑到赫连云身边，赫连云连忙拢起凌乱不堪的衣服裹住身体怯生生地抬头，梨花带雨地看向梁邱起，“多谢大人！若不是您，今日我一定...一定...无颜见人了...呜呜呜...我的阿父阿母他们都...只剩我一个了...”

“姑娘，你别哭，别哭啊！”梁邱起连忙拿出绢帕递给赫连云，赫连云柔柔弱弱地接过绢帕拭泪。“姑娘，现在这里已经安全了，我们少主公将那胡人都打跑了，我就先走了，会有人带你去安全的地方的。”说罢，梁邱起便要走，赫连云急忙扯住梁邱起的袍角，“哭”得更狠了：“大人救了我！我只信大人！求大人不要抛下我！”

梁邱起见女娘垂泪，于心不忍，解下披风给赫连云披上，将赫连云拉起：“那姑娘便先跟着我吧！”

“嗯！多谢大人！”赫连云低着头跟在梁邱起身后，梁邱起见赫连云安安静静地自己哭，心里长舒一口气，“这女娘看起来比之前那些好多了...”

赫连云跟着梁邱起准备上马，上马之前她回望了一眼河边的树，与树上匿着的赫连准点了点头。

“姑娘在看什么？”梁邱起顺着赫连云的视线看去。

“大人，我...我的家在那里，我之后可否...回来安置一下我的家人？”赫连云眼眶微红地看向梁邱起。

“当然可以！”梁邱起点点头没有怀疑，将赫连云抱上马...

“少主公！”梁邱起远远地看见凌不疑快速下马，顺道还将赫连云抱了下来。

“阿起，情况如何？”凌不疑询问道，看见梁邱起身边跟着一个女娘，忍不住审视起来，赫连云连忙装作一副受惊模样躲到梁邱起身后。

“回少主公！这村子基本上被屠戮殆尽，只剩下...这位...”梁邱起回头看向身后的女娘，赫连云往前挪步低着头向凌不疑行礼：“回大人，我叫云幸，我...是被我阿母藏在米缸里才得以...我们村都...呜呜呜...”说着，赫连云又落下泪来。

凌不疑怀疑地打量赫连云，见她似乎没有异样才放下心来，对身边的梁邱起吩咐道：“既然这样，那便好生安置这位云娘子。”

“是！”梁邱起抱拳行礼，带着新鲜出炉的“云幸”离开，云幸跟着梁邱起离开，临走时还“欲言又止”地看向凌不疑。

“少主公，你在看什么？”梁邱飞见凌不疑眉头紧蹙地看着云幸的背影忍不住问道。

“在看她到底想说什么？”凌不疑转身回营帐。

——晚上——

“大人叫我来，是为何事啊？”云幸坐在凌不疑下首，“惴惴不安”地开口。

“没什么事，只是看姑娘受惊，想慰问一下姑娘。”凌不疑冷冷地看向云幸。

“那...便多谢大人了，小女在此多谢大人搭救！”云幸起身行礼。

“怎么回事？”梁邱飞看着这副情形向身边的梁邱起问道。

“不该问别问！”梁邱起小声回答。

“云娘子不必客气，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问姑娘，不知初次见面之时姑娘想同我说什么！”凌不疑身子向前倾斜，眼神紧盯着云幸。

“我...我...”云幸似乎不好开口。

“云娘子放心！我不是坏人！”

“那...”云幸似乎有些犹豫，放在膝上的手攥紧衣裙后缓缓开口：“我当时躲在米缸里听到那匈奴人说了些什么要在这月十五夜袭凌不疑将军营帐的事，我不知道...”云幸的话让凌不疑眉头微挑。

“你听得懂匈奴语？”凌不疑开口问道。

“我...我阿父是走街串巷的卖货郎，我们这边城时常有匈奴商贩偷偷进来。我阿父为了生计，会倒卖些小玩意过去，我随他去过几次，所以...也学了些...”云幸说着说着哭了出来。

“少主公，那这！”梁邱飞激动地说道。

“事情不知真假，你...”

“大人这是不信我！可是这对那位凌将军真的很重要，还望将军通传一声，把这消息告知于他！若是有用那是最好，但若是没用，早做准备也是好的...”云幸打断道。

“这位娘子，我家少主公就是凌将军！唔唔！”梁邱飞话没说完就被梁邱起一把捂住嘴巴。

“那将军还是快些准备！”

“我知道了！多谢云娘子！”

几日后，云幸所说之话一一应验，凌不疑也顺利将匈奴军队击退...

“少主公，这次多亏那云娘子的情报，我们才能这么顺利！”梁邱飞凑在凌不疑身边说。

“嗯！”凌不疑冷漠回答，三人刚走进军营，就看见衣着朴素的云幸躲在营帐边偷偷地看将士训练。

“云娘子！”梁邱飞刚喊出声，云幸便被惊得逃离。

“阿飞，你吓到她了！”梁邱起不赞同道。

“少主公，咱们马上便走了，要不要...”梁邱起转头对凌不疑说道。

“等会带她过来！”凌不疑冷声道，脚下步子不停朝着营帐走去...

“凌将军，您找我？”云幸站在营帐中间跪坐。

“今日找云娘子来，是为了讨论云娘子之后的事。”凌不疑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

“凌将军可是要离开了，小女想跟凌将军一起走！”云幸向凌不疑稽首，凌不疑目光微沉盯着云幸的动作没有言语，云幸保持着拜礼继续道：“小女于这世上已无其他亲人，孤苦无依，无处可去。还望凌将军带上小女，小女愿当牛做马，为凌将军办事！若有可能我想手刃仇人，替我的亲人报仇！”

梁邱飞瞪大了眼睛与梁邱起对视，梁邱起也皱起了眉头，凌不疑手指击打着桌案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云幸见凌不疑没有应答，继续着急道：“凌将军若觉得我女娘的身份留在军营不合适，云幸愿意女扮男装，留在凌将军身边为将军翻译匈奴语言，绝不会惹是生非！”云幸再拜。

“我知道了，云娘子可以留下！”凌不疑抬头语气稍显和缓，云幸听后高兴地抬起头看着凌不疑笑了，连连道谢：“多谢将军！云幸定不会辜负将军信任！”

“明日我们便要离开这里，云娘子还是早做准备吧！”凌不疑摆手让云幸退下...

看着云幸的身影从门口离开，梁邱飞走到凌不疑面前忍不住询问：“少主公！这...您就这么让她留下了？您是不是...”

梁邱起见梁邱飞就要口出狂言，急中生智一脚踩上了他的脚。

“阿起！”

“是！”梁邱起听见凌不疑召唤连忙抱拳。

“你与那云幸相熟，这段时日帮我盯好她，别让她惹是生非！”凌不疑单手拿着舆图，眼神犀利。

“是，少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