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的永恒祭品 第306章 【仙域】（三十三）

时间回到早上——

卡丽恩驾驶着装甲车【珍妮】，发现无论朝哪个方向开，最终都会绕回【天玑门】。试了几次之后，她也不敢动了。

不过她并没有放弃，对她来说，蕾娜不仅是曾与她同生共死的人，更是自己的心之所属——性别什么的已经无法阻止她了。

她甚至不敢想象有朝一日万一失去了蕾娜该怎么办。

那可是她的【纳鲁先生】，生命中唯一的光华。

于是，卡丽恩决定步行去寻找——既然车辆靠不住，难道自己的腿还靠不住？她向与自己身材相仿的【天玑门】的士兵借来了一套盔甲，熟悉了一下操作便要出城。茹玉将军也被她的重情重义所感动，决定亲自带人给她做护卫和向导。

可惜，她们终究没有出去。

因为就在她们即将出门的时候，从迷雾中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哀嚎。

那阵哀嚎声令人心惊胆战，包括茹将军在内，所有人都被巨大的恐惧所笼罩，瘫软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没人经历过如此的恐惧，仿佛迷雾之外便是那传说中的地府，只要踏入一步，等待着的将会是刀山与油锅。

——比死要恐怖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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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你们”眼中的世界……】

蕾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手腕的末端已经不再是手掌，而是几根扭曲缠绕的触手。她可以操纵这些触手，就像操纵自己的手一样。可她没办法进行精准操作，因为在她的记忆中，人类的手掌和现在的这只【手】完全不同。

不仅是手腕部分，就连对自己身体的各部分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她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于一个巨大的【外骨骼】中——与外骨骼最大的区别，就是她能够通过这具身体看见、听见、感受到平时根本无法想象的东西。

世界在她的眼中全变了，不再是由三原色交织而成的各种色彩，还有很多平时见所未见——甚至连最先进的光学仪器都无法辨识的颜色——

味道也变得完全不同，出入潮湿粘稠的鼻孔的不仅仅是空气，还有许多刺激性的气体。就好像她的嗅觉一下子灵敏了无数倍——她甚至能分辨出那些味道的来源、方向和构成。

触觉也变得完全不一样——当她发觉自己完全失去了痛觉之后，才让她渐渐感到了恐慌。

痛觉虽然不是什么好感觉，但却是最有用的，因为它会时刻提醒人类自己的身体哪里出了问题，可以说，痛觉是人类进化中最重要的一种感觉。

可现在，痛觉消失了，这就意味着她不再能够知道自己身体的什么部位坏掉了——

【放松。】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慌乱，克苏鲁的靡靡之音再次回荡在空气中，【不要以人类的习惯来衡量“我们”，痛觉对人类来说是必要的，但对我们来说，只不过是一种负担而已。】

【因为“我们”，永恒不灭。】

【她……回去了么。】蕾娜深深吸了口气，刺激性的气味让她想咳嗽几声，却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肺】这个器官。

【我迷惑了她们，她们只能在原地兜圈，在我的干涉下，她们不会离开你们那座可笑的玩具城堡。】

【……谢谢。】蕾娜轻轻点了点头，又适应了一下自己的【新身体】，她低下头，看着刚刚让自己连站都不敢站起来，甚至险些失禁的怪物。

——彼时，她引以为傲的勇气与信仰，在这些不合【常理】的怪物们面前，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此刻，形势逆转了。

曾经要她仰望的怪物在自己面前变得十分矮小，甚至连【膝盖】的部分都没到。而自己的身体，则成为了初遇【克苏鲁】时见到的那场巨大的幻象。

她，成为了【它】——并不是幻象，而是实实在在的庞大身躯。

恐惧，轮到了对方身上。

【兰·提戈斯】——克苏鲁是这样称呼眼前的怪物的，它确实是【旧日神灵】之一，因为某个契机被唤醒——它还没有完全醒来，只是在凭借本能活动。不然的话，它不会对蕾娜人类的身体产生任何好奇心。

之前【它】观察了蕾娜一小会就是证据。

不过现在【它】醒了，醒得十分彻底。

【……】一段以人类的发声系统完全无法模仿的声音从【兰·提戈斯】身上未知的部位传出。

【……它在说什么？】蕾娜听不懂，她只是将身体交给了克苏鲁，却未曾想地球离【天晷星】实在太远，克苏鲁无法完全掌控这副刚刚形成的躯体，不得已只能将控制权暂时交到了蕾娜的手上。

她没有【旧日神灵】相关的知识，因此无法听懂它们的语言。

【无关痛痒……】反观克苏鲁的语气却带着不少沮丧——

在四人刚刚接触安宁的时候，克苏鲁便早早暗中接触了她的精神与思想。它潜入了安宁的梦境，寻得了在自己沉睡的时候地球上发生的事。当它得知人类的精神力为何会变得如此强大的原因之后，一个计划浮现在了它的心中。蕾娜的【灵感】强度毋庸置疑，除了【灵感】等级之外，蕾娜无疑是它见过的所有人类之中，拥有着最佳身体素质以及最优秀潜能的人类。当初在第一次见到蕾娜的时候，它就以及察觉到了这一点。

从安宁的记忆中，克苏鲁得知了【天晷星】上的人类为何会被限制在十级【灵感】的原因，也知道了解决的方法——基因突变让一部分【天晷星】的人类出现了【返祖】现象，被损坏的那部分基因有了隐隐修复的迹象。可对人类来说，想要通过【进化】这一途径来完整过往的基因序列太过久远，于是，它便决定以外力来改变这个缺陷。

最好的方法就是为蕾娜重新塑造一具身体，可惜，克苏鲁并不擅长这方面的事。想要通过【重塑】的方式获得人类完整的基因序列，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彻底摧毁这具身体，让其与自己的灵魂相融合，用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来弥补蕾娜所缺陷的那部分。

曾经，克苏鲁看上了奥古斯特元帅的身体，奥古斯特元帅是从地球而来的最原始的人类之一，也是未服用过【精神抑制剂】的人。可惜那个家伙空有强大的精神力，承受能力却很差，最终在它的影响下，奥古斯特元帅疯了——错乱的精神力已经无法再利用，克苏鲁不得不放弃了奥古斯特元帅，重新为自己物色目标。

直到，它遇见了蕾娜——通过打碎并重组身体的方法既可以让蕾娜恢复往日人类强大的精神力，又能加身她们俩之间的联系，一举两得。

这就是它为何会选择蕾娜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