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风烈 第三十三回 打仗容易治理难 心若不狠国难安

夕阳余晖下，尼萨城外又多了三千余具波斯黑甲军尸体，大战方告结束。

尼萨城头，吊着膀子的李广正招呼着手下收敛着阵亡将士的遗体。

这一仗下来，山阳军也有近千将士被城下波斯军弓箭手射杀，且多为好友吉彻将军部属。

“吉将军，下去休息吧！没啥好看的。”

李广走到还在城垛口处举着望远镜观察远方敌营的吉彻身边说道。

“感觉不对啊！以往这些鞑子撤兵回营总有人接应的，今天一个接应的都没有。小李广~你来看看~似乎鞑子那边的旗藩少了很多。”

吉彻把手中望远镜递给了李广。

“嗯！估计波斯鞑子军知道我军不会出城追击，不屑于再派兵接应败兵吧！没啥奇怪的。寨中旗藩少没少？本将倒是没有在意过，也就今天天气晴朗吧！让你能看到他营中的情况。”

“总觉得有些不对头，以往都是不要命的往城上爬，今日爬城的少，反倒是与我军对射弓箭的多了很多。”

“这不正好吗？反正咱有时间跟他玩，待李靖大军到来就有他好受的。走吧！回中军大营缴令。”李广说完，拍着吉彻的肩膀向城下而去。

泰西封城。

经过十多天的整饬，泰西封城回归平静。

城中的波斯百姓们已被允许自由走动，商业秩序也恢复正常，泰西封城重新热闹起来。

城北国师府现在成了杨二进城之后的临时行宫，大小公务也都在此批复施行。

这天，杨二正为几件棘手的事情与众文武商议着。

“陛下，先不说要城中百姓着汉服了，就是令波斯妇女揭去面纱露出脸来都十分困难。加上语言不通难以沟通又不能动粗，这实在是~唉！”

姚察两手一摊，面露无奈之状。

“呵呵！姚督不必如此为难，这里完全不同我大隋。百姓风俗传承百年短时间内是难以改变的，这需要一个过程。不急，慢慢来。这样~波斯民族服饰、男女着装以及语言等方面不在强求改变，只要这里的百姓能接纳我们并服从管理，遵守我大隋法律即可。过几个月再看看，相信他们会主动接纳我东方文化和各种习俗的。当然，去宗教化一点不能放松。”

“陛下，波斯拜X教教宗已经深入波斯百姓骨髓，其习俗、着装等均是其宗教价值体现，如何能去的掉？”

“姚督你也是的，先不要去管百姓那点针脑线头的事情，生活中的有些宗教习俗这代人改不掉，难道下一代人还改不掉吗？朕要的去宗教化，是要你等将城里城外所有的祈祷、祭祀、教民聚集场所，不论大小全部彻底捣毁，最好是一把火全部烧掉。百姓手中的宗教书籍、物件全部搜剿销毁。这些难不成不会做吗？”

“陛下，这些都已经安排下去了，截止目前城中捣毁的各类宗教场所明的暗的已达5千余处，搜剿的宗教书籍和物品不计其数都在统一焚毁。但百姓中的宗教神职的人员也不在小数啊！这些人地位高贵，在百姓中颇具威望，受教民的尊重。这些人该如何处置？这些人若不死，极端宗教便无法根除。”

“说的好！那朕就听你之言，传御军情处配合军方搜捕各类宗教神职人员，务必作到令错杀3000也不能放过一个。但有阻拦者正好视为同类一并抓捕。”

“陛下~阿弥陀佛~陛下，贫僧斗胆问一句，剿灭拜X教一定要杀生吗？不能施以教化吗？贫僧所知这波斯国几乎全民信教，如何能杀的完？”

一旁原本不谙世事，只在闭眼打座的陈玄奘，猛地大叫起来。

“姚督，教民分为激进派和温和派，搜捕时掌握分寸，对于激进派教徒只管放手擒拿。温和派且不具神职身份的可网开一面。”

“臣遵旨。”

“阿弥陀佛~陛下如此还是杀戮过重，我佛慈悲，实难接受。”玄装双手合十再度呢喃着。

“大师难道不知，对于僵死之人，非换血洗髓才能得生。这片广阔的土地要成为我大隋之新辟疆土，非重拳出击不可为。本地异族必须成为少数民族才行。假以时日，这里将是我大隋西部最富庶繁华之地。”

“陛下圣明！”

众文武齐声叫道，算是为这件棘手的事情定了性。

“好了，诸卿还有本奏么？”

“陛下，据查波斯皇帝霍尔密兹德四世以其皇子库思老等从金殿密道潜出城去，逃往了西北方的艾克帕塔纳城。眼下泰西封城已趋安稳，末将请旨兵发艾克帕塔纳。”伍云召拱手道。

“呵呵！波斯帝国已亡，霍尔密兹德四世父子再掀不起浪了。云召将军可率白马精锐5千追剿即可。眼下朕的大军一要先稳住现有的局势，二要布防北部和西部，谨防拜占庭和阿拉伯两大帝国出兵。无忌~出使两国的使节回来没有？朕提的条件他们接受了吗？”

“回禀陛下，臣派出的使者还未回来，想必也在归途之上。不过，目前北、西两处边界均未见两国有兵力调动迹象，臣以为两国君王是接受了陛下所提条件的。”“嗯！但愿如此，朕可是给了他们好大的面子了，待国使回来再议此事。伏威将军，北西两处边界可得给朕看好了。”

“陛下放心便是，末将的南部战区分作两部，一部由副指挥使辅公石中将指挥镇守萨迪斯城看住海峡，一部由副统制使辅公佑少将驻守西部重镇舍易思城防住了阿拉伯军队东进之路。现两处均未见有敌情。”杜伏威起身拱手报道。

“好！只要这两国老实，朕就在这里静等世民和侯君集两处大军的到来。屈突盖、屈突通~”

“末将在。”

“水师将士除留少许看管战舰外，大部登岸协助云召将军白马义从军清扫泰西封城周边。”

“末将遵令。”屈氏兄弟拱手应道。

“唉！也不知世民到了哪里了？来护儿山阳军也全无消息~若无他事就散了吧！”

“臣等告退~”

见众人都已退出门，杨二附身拿铁夹子拨弄炭火中的土豆。

“应该烤熟了吧！”杨二心里想着。

这时，一旁又伸过一个铁夹子来，几乎同时夹住了同一个土豆。

“怎么你还在这里？抢来的波斯大波妹儿你不管了？跟我在这抢土豆，给你了~”

杨二没好气的松开夹子，去夹另一个土豆。

“呵呵！我这是给穆老烤的，他等着吃呢！你的在那边。”

“麻哥，不对啊？这个点儿你应该在和几个波斯妞作游戏，怎么想起来这儿？”

杨二头也不抬，边剥着土豆皮边问着不请自到的麻叔谋。

“这不想跟你商量个事儿吗？我说，那波斯皇帝的金殿你真舍得拆掉吗？用了不少黄金啊！若是不拆，千年之后便是一座了不起的古代建筑文物。”

麻叔谋也坐到一边剥着土豆说着话。

“怎么？穆老也是这个意思吗？让你来跟我说。”杨二撇了一眼麻叔谋道。

“是啊！穆老也觉得拆了怪可惜的，难得一见的古波斯国帝王宫殿群，得用多少黄金才能打造成的呀！”

“唉！不拆也可以，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啥？为了我而不拆，怎么可能？嗯~说来听听。”

“留你在这里为王，金殿给你用来当王宫，顺便这波斯帝国全部土地都分封给你，你觉得怎样？”

“封我为这里作土皇帝？诶~你的意思是不让我回中国了，在这里给你守这块产油地？”

麻叔谋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

“对！咱们好兄弟，你麻哥在这里我最放心了。怎样？考虑考虑~”

“不干！俺出来这趟是旅游的，谁稀罕留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外面的波斯话没一句听得懂的。再说了，俺当的哪门子的王？俺这样逍遥快活的，不比当王好？”麻叔谋不屑的说道。

“当了这里的王，这波斯女人就都是你的，你随便挑随便选，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别！这些话我们兄弟说说而已，别当真了。传到长安城你嫂子那里可不得了。唉~别跑题了，俺在问你非要拆波斯皇宫金殿吗？”

“不拆不行啊！我们处在这个时代，就别把这个时代的人和东西当作文物看。波斯皇宫金殿象征着波斯皇权，金殿在一天就意味着波斯皇权还未消亡，波斯人就心存反叛之心。再说，金殿不光是皇权的表现，在这个政教合一的帝国，它还是极端宗教的标志，拆掉利大于弊。”杨二把土豆塞进嘴里，拍着手说着。

“还有，这里距中国太远，我们回去之后这里必须留人驻守管理。你不愿留下来，就必须留别人在这里。金殿不拆除，恐诱发别人自立为王的心思，元朝你知道吗？这里便是成吉思汗分封的四大汗国之一伊尔汗国所在地，最终分裂了出去，不在属于大元朝，更不属于中国了。我们要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要抹去波斯帝国的所有痕迹，甚至包括这里的人~”

“说到人口，这波斯帝国还真是惨，好好一座帝都原本两百万人口的，现在就剩60万，还tm全都是妇女儿童。男人要么从军了，要么跟着他们的皇帝和教皇跑了。波斯人绝种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了。”麻叔谋吃完了土豆也拍着手上的灰说着。

“哼哼！此地换血换种是必然的，不如此岂能长久？”杨二端过茶杯一脸坏笑的说着。

“你这话是啥意思？要杀光波斯男人吗？”麻叔谋大惊问道。

“也不是绝对的，就看想活命的波斯男人怎么做了？服从我大隋法令的~留命，以宗教名义闹事的，不管事情大小，一律斩杀。波斯女人全部强行与我将士或迁居过来的国民婚配，现存的波斯儿童全部进入学堂学习中土文化，力争10年时间全部完成汉化。李密是个狠人，由他在这里施政估计用不了10年时间。你看鲜州那边，他只用了不到3年时间，几乎就完成了换血换种计划，高句丽人分散到我大隋各地，且与当地汉人融合一体了。几年下来，就算鲜州境内的纯种高句丽人现在都难以找到了，我就不相信这样的鲜州今后还会分裂出去？待会儿这几个土豆给穆老带过去。”杨二再次扒拉着炭火里的土豆说着。

这些心里话只能跟自己兄弟说，别人想听都听不到。

“天高皇帝远，你就这么相信李密？”

“李密是唯一留下的人选，他会波斯语。不过谈不上相信，我还会留下一些信得过的人和他共事。怎么？你想留下。”

“别！俺可不是宰相之才，除了吃喝那什么外，俺对从政没兴趣。再则说了，这里的气候俺也不适应。”麻叔谋忙摆手道。

“行了，晚上准备火锅，牛羊肉管够，这里有你要的胡椒还有菠菜，好久没吃菠菜了。”

“行，俺这就去准备食材好酒，你负责找些胡姬过来，咱两兄弟边吃边看肚皮舞。等喝的差不多了，咱兄弟就~”

“滚~”

“好嘞！晚上见。”

麻叔谋喜滋滋的揣上几个土豆，一溜烟跑了出去。

“虽然，世民、侯君集和来护儿他们还在和波斯军队交战，但大局已定。是该盘算怎样治理这片土地了。”

看着跑出去的麻叔谋，杨二再次陷入思索。

冬日暖阳，被白雪覆盖的大地散发着耀眼的光。

难得的好天气，让久困家中的波斯百姓们纷纷出门在旷野上捡寻着一切可用作燃料的东西。顽童们三三两两的追逐游戏，散发出阵阵欢笑声。

这里看不到一丝战争的影子，更感受不到战场的残酷。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惹得正忙碌的人们抬眼观望。

孩童们也停止了打闹，用期盼的眼光看向远方。

官道尽头数百骑兵正疾驰而来。

妇女们忙将自家孩子拉到道边护在身下，面露恐惧的看着从身边呼啸而过的这队凶悍骑兵。

“妈妈，他们是隋国人。”

“别说话，你父亲很快就会回来了。”

看着逐渐远去的这队大隋骑兵，蒙着黑面纱的波斯母亲安慰着惊恐未定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