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童话 第5章 赫尔墨斯和商人

赫尔墨斯和商人

有一位商人，专门靠出卖商业之神赫尔墨斯的木雕为生。但是他总抱怨生意不好，并将之怪罪在赫尔墨斯身上。

一天，赫尔墨斯偶尔路过他的商铺，看见他正在向顾客抱怨，说他如此崇拜赫尔墨斯，赫尔墨斯却没有庇护他的生意，所以赫尔墨斯毫无价值，赫尔墨斯作为神根本不值得别人崇拜。

赫尔墨斯强压怒火，走上去和他辩论：

“这位商人，你说赫尔墨斯不值得别人崇拜？”

“是的，我就是这样说呀。”

“冒昧问一下，当今世上你最爱的是谁？”

“当然是我美丽的妻子。”

“比方——当然只是打个比方，你出卖你的妻子，但是没有人买，你会因此怪罪你的妻子吗？”

“这是什么比方，简直荒唐，我怎能出卖我的妻子？！”商人愠怒了。

“唔，原来你的妻子无法出售。”赫尔墨斯微微一笑，“好吧。那我换个问题。”

“……”

“冒昧问一下，当今世上你最宠的是谁？”

“当然是我的宝贝儿子。”

“比方——当然只是打个比方，你出卖你的儿子，但是没有人买，你会因此怪罪你的儿子吗？”

“这是什么比方，简直荒唐，我怎能出卖我的儿子？！”商人暴怒了。

“唔，原来你的儿子无法出售。”赫尔墨斯浅浅一笑，“好吧，那我换个问题。”

“……”

“冒昧问一下，当今世上你最信奉的神灵是哪位？”

“当然是商业之神赫尔墨斯——因为我是个商人呀。”

“试问——当然只是打个比方，你出卖你信奉的神灵，但是没有人买，你会因此怪罪那位神灵吗？”

“这是什么比方，简直荒唐，我怎能出卖我信奉的神灵？！”商人怒不可遏。

“可你现在正在这样做啊。”赫尔墨斯笑着说，“你正在出卖你信奉的神灵，却还一味的污蔑诋毁他，把一切不好的结果推到他身上。”

“你到底是谁呀！干嘛总跟我作对？”

“我就是赫尔墨斯呀。”

赫尔墨斯在商人面前展现了神迹，露出了本来面容。商人感到害怕，但仍然不肯认错。他说：“就算我诋毁了你的名誉，你也的确没让我发财致富啊。”

赫尔墨斯对商人的无赖感到不快，他决定纠正商人的看法，就提出要求，要跟商人一起经商一年，证明自己是值得别人崇拜的神灵。他用比较高的价格收买商人的木像，用售价做经商的本金。

“那我们卖什么呢？”商人问。

“卖牲畜吧。”赫尔墨斯说。

“完全不赞成——隔行如隔山，你是商人的保护神，你懂牲畜吗？”

“除了掌管商业，我也是畜牧者的保护神啊。”赫尔墨斯讽刺说，“连崇拜的对象都不了解清楚，你就去诋毁他吗？”

“好吧，那就卖牲畜吧。”商人不服气，“可是买了牲畜到哪里卖呢？”

“当然是往远方去卖。”赫尔墨斯说。

“完全不赞成——隔行如隔山，你是商人的保护神，你懂旅行的事情吗？”

“除了掌管商业，我也是旅行者的保护神啊。”赫尔墨斯揶揄说，“连崇拜的对象都不了解清楚，你就去诋毁他吗？”

“……”

于是，赫尔墨斯和商人买了一大群牲口，赶着上路了。他们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将牲口群赶到很远很远缺牲口的地方去卖，赚了几倍的钱之后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这时候商人变成富翁了。

“怎样？现在你总该承认作为神的我值得崇拜了吧？”赫尔墨斯问。

“承认承认，”商人耍赖说，“但我只承认一点点。要让我比现在更认可你，你必须让我再多赚一点钱。”

赫尔墨斯对商人的无赖感到不快，他决定继续纠正商人的看法。就提出要求，要跟商人一起再经商一年，以证明自己是值得崇拜的神灵。这次他用卖牲畜赚来的钱做本金。

“那我们卖什么呢？”商人问。

“卖土布吧。”赫尔墨斯说。

根据前面的经验，商人这次没有提出异议。于是他们收购大批土布，在当地发卖。土布卖得很好，但有个问题，那就是丈量布匹的时候，顾客习惯用手一拃一拃的量，而不同的人丈量就会出现不同的结果：有的一拃长，有的一拃短，因为大家的手掌大小是不一样的。如果不让客人量，由商人自己量，客人又不满意，总觉得商人的手掌比较小，量起来自己吃亏。这个时候，赫尔墨斯就找了一块薄薄的长木片。在上面均匀的画上刻度，交给商人使用。

“这叫做尺，是丈量的工具。”他教给商人说，“用尺丈量土布，大家就都没意见了。”

商人用“尺”这种工具量布匹，解决了丈量上的问题，但随即又出现了新的问题——随着生意越做越大，账目做起来既麻烦又繁杂，很容易出错——要知道那时候的人基本上是靠在绳子上打结来记事和记账的。这个时候，赫尔墨斯就教给商人一些简单的符号，让他明白它们的含义，然后用在算账、记账上。“这叫做数，是算账和记账的工具。”他教给商人说，“用数字记账，既简单，又方便，这样账目也不会出错了。”

商人用“数”来算账、记账，账目再没出现过错误。一年后，他们卖布赚的钱已经比当初卖牲畜赚的钱多了好几倍。商人变成大富翁了。

“怎样？现在你总该承认作为神的我值得崇拜了吧？”赫尔墨斯问。

“承认承认，”商人耍赖说，“但我只承认一点点。要让我比现在更认可你，你必须让我再多赚一些钱。”

赫尔墨斯对商人的无赖感到不快，他决定继续纠正商人的看法。就提出要求，要跟商人一起再经商一年，以证明自己是值得崇拜的神灵。这次他用卖土布赚来的钱做本金。

“那我们卖什么呢？”商人问。

“卖我的神像吧。”赫尔墨斯说。

现在赫尔墨斯说什么商人都相信，可他就是不相信卖神像能赚到钱——还是赫尔墨斯的神像。但根据前面的经验，商人没有提出异议。于是他花光自己两年的所得，全都买成赫尔墨斯的神像。但有个问题，那就是大家真的对赫尔墨斯的神像不感兴趣——大家宁可购买主神宙斯、天后赫拉或者智慧女神雅典娜的雕像，或者美神和文艺七女神们的雕像，也不会考虑赫尔墨斯的雕像，这下商人叫苦不迭了。他对赫尔墨斯抱怨说：

“我的神，这下连顾客也没有了，岂不是叫我血本无归了？”

赫尔墨斯说：“没关系，我们的顾客另有其人。”

这个时候，赫尔墨斯就教给商人另外一些叫“字母”的符号，也就是最初的文字，他让商人把跟赫尔墨斯在一起经商致富的经历用“字母”记录下来，修缮之后就请文艺女神来帮忙搭配旋律，做成抒情史诗的形式，可以搭配竖琴吟唱。然后他带着商人出发，扮成吟游诗人的模样到处旅行，每到一个地方就把记叙他们经历的抒情诗在当地传播吟唱。一年以后，他们再次回到原来的地方。而不久各地慕名而来的人便蜂拥而至。他们都是商人，为抒情史诗打动，到此地是希望得到赫尔墨斯的庇护和赐福。

“买我神像的人我便与之同在。”赫尔墨斯说。

于是，神像很快就卖光了。他们卖神像的钱已经比当初卖土布赚的钱多了好几倍。商人变成大富豪了。

“怎样？现在你总该承认作为神的我值得崇拜了吧？”赫尔墨斯问。

“承认承认，”商人耍赖说，“但我只承认一点点。要让我比现在更认可你，你必须让我再多赚很多钱。”

赫尔墨斯对商人的无赖感到无奈，他决定放弃继续纠正商人的看法，给他一点惩戒瞧瞧。就问商人：

“现在你对我了解多少呢？”

“你是商人的保护神，让商业繁荣。”

“很好，还有呢？”

“你是牧者的保护神，让畜牧业昌盛。”

“很好，还有呢？”

“你是旅行者的保护神，让旅途平安。”

“很好，还有呢？”

“你是尺、数和字母的发明者，你为人类的文明发展助力。”

“很好，你说的对极了，”赫尔墨斯说，“既然你都这样了解我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和其他人一样崇拜我呢？到底要做到怎样，你才肯承认我、崇拜我呢？”

“这个嘛，其实我还真的有个想法，伟大的赫尔墨斯，”狡黠的商人眨了眨眼睛，“其实你的伟大全来自于你的大智慧。如果你愿把你的大智慧和我分享，或许我会考虑信服你，崇拜你。”

“好吧，贪心不足的商人。”赫尔墨斯举起他手边的旅行杖，“这是我的魔杖，被它敲击一下就能拥有我的大智慧。你愿意尝试吗？”

商人连忙点头答应。他说：“我早听人说过，说你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埃及智慧神托特，你手中拿的就是托特的智慧权杖。所以你用它来打我，我真是求之不得。”

“好吧，那就遂了你的心愿。”

赫尔墨斯举起魔杖，朝着商人的屁股打去。这一下又狠又重，打得商人向前一扑，险些跌在地上。

“感觉怎么样？”赫尔墨斯问。

“感觉智慧充满了我的肚腹。”商人忍着疼说，“别客气，再来打我呀！”

赫尔墨斯举起魔杖，朝着商人的脊背打去。这一下又狠又重，打得商人再次向前一扑，跌在地上挣扎。

“感觉怎么样？”赫尔墨斯问。

“感觉智慧充满了我的胸膛。”商人忍着疼说，“别客气，再来打我呀！”

赫尔墨斯举起魔杖，朝着商人的头顶打去。这一下又狠又重，打得商人头晕眼花，几乎立刻昏倒过去。

“感觉怎么样？”赫尔墨斯问。

“感觉智慧充满了我的脑壳。”商人疼的快没了知觉，“别打了，别打了，现在我的智慧已经够用的了。”

说完，他就昏了过去。

当商人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只有之前的的那个小摊位，和在摊位上卖不出去的那堆木头雕像。

一切又都恢复成以前那个样子了。

“这是怎么啦？难道我之前是做了一场梦？”商人摸摸自己的头，额头还在隐隐作痛。

“是的，”赫尔墨斯说，“人生的一切都是梦境，不要执着，这就是大智慧啊。”

说完，赫尔墨斯掉头走了，再也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商人若有所悟，开始继续吆喝卖他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