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忆之旅 第51章 霄灯的意义

原本钟忆带空和派蒙过来是懒得去找望雅的，但是看江舟那样子，估计都提前和望雅说自己已经过来了，不去打个招呼的话，也不太好——毕竟现在也能算同事，关系这方面，最好还是能主动维护一下。

“望雅！”隔了大老远，钟忆就大喊道。

望雅正在给附近的商铺规划区域，听见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后没有着急回应，而是先把规划表递给一旁的帮工，嘱咐完成后才回过头来。

“两位旅行者，欢迎来璃月过海灯节。至于钟忆先生，你怎么有空来视察？你平时不是……”望雅其实是不太乐意见到钟忆的那批人，因为在她看来，钟忆平时真的不干事，是能偷懒就偷懒、只有来自凝光的直接委托才能叫得动他的人。这也导致很多一起共事过的人都觉得钟忆很麻烦。

虽然当钟忆在“偷懒”过后终于开始投入工作时的效率真的非常高，但是坏就坏在他“偷懒”的时长是不固定的，往往会在往生堂和群玉阁往返无数次后，才舍得跑到工作地点进行合作。

对此，钟忆也不能说什么。别人觉得他在偷懒摸鱼，实际上他是在做保密任务，这又没办法和人解释，便只能被迫接下“摸鱼大王”的称呼了。尽管评价如此，但至今为止，钟忆的工作和任务完成度与满意率都是满分的。

说起来，钟忆这人有个不算好也说不上烂的习惯：他喜欢把麻烦的事情堆到一起做。所以除了临时任务外，都会被他一起塞到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的、总务司情报部分配了集体工作的时候，一并做掉。

这样的结果就是，在工作期限前的一段时间内，一起工作的人将持续性看不到钟忆。再加上钟忆表面上的职位真的很突兀，也很具有贴金性质，他们自然也就会觉得钟忆一直是在摸鱼了。

至于想办法提醒或者联系钟忆早点开工？想法很好，但主要是没人敢这么做。虽然钟忆真的很像是来贴金走流程的贵公子，但是天权给他的职位实在是太大了，尽管是新职位，可归根结底，这份解释权是直属天权凝光的，整个璃月都没有人敢触凝光的霉头。

于是例如望雅这样对工作很认真的人，就多多少少会对钟忆没什么好脸色。

钟忆摆摆手：“你忙你的，我只是来逛逛。这不海灯节了吗，我来玩都不行吗？”

望雅无语地盯着他：“是不是还要我提醒你，你也是霄市建设督察之一啊？”

“督察怎么了，督察不能过海灯节吗？”钟忆无所谓道。

所谓“督察”，就是检查设施质量的人，鉴于钟忆没有过多接触过类似工作，没有经验，而且他背后是仙人，所以凝光也不敢给钟忆上多么难办的工作，于是就让他来当“督察”。

“可是督察是有指标的，你不先把你的区域检查完就敢逛街啊？”望雅没好气道。钟忆是上司没错，但今天她才是总负责人，可得把这家伙逼去工作，好好出一出平时憋的气。

“不用，我对璃月的同胞有自信。”钟忆无所谓地摇摇头，根本不打算听望雅的。

“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空和派蒙对钟忆的工作态度很是担忧。

钟忆见三人都想劝自己，左右看看，犹豫了一下，只好解释道：“好吧，我说了你们可别传出去哦。望雅，你数一下这次督察总共分了几块区域。”

“嗯？我看看……一，二……十块区域，怎么了？”

“那你数一下督察人数。”

“十一个？怎么回事……”

“今年新增了一个辅助督察的位置，那个就是我这次的工作职位，你应该还没看过总务司的通知文件吧？”钟忆得意道。

这份文件直接来自夜兰，因为一切关于钟忆的行动——不管是工作还是任务，只要和总务司挂上钩，都需要在情报部报备，而负责钟忆信息的，只有夜兰一人。

为了减少自己的工作总量，夜兰很“贴心”地取消了钟忆的督察位置，新增“辅助督察”，大概意思就是随便逛逛，记点啥都行，方便她到时候写文件。

虽然钟忆无所谓多干少干，反正任务来了做就是了，但既然夜兰有心情给他重新安排轻松的工作，那就接。最近他的心理压力因为情绪失控问题闹得有点严重，他还正愁自己万一在和商铺争吵的时候，毛病爆发出来怎么办呢。

“这……”望雅彻底无语了，居然还有这种事。

她把文件随意折叠塞进口袋，没好气道：“行，你逛，我去工作了。”

“诶等等，望雅！”

“又怎么了？”望雅不耐烦地转头看过来。

“今年评分最高的美食铺子在哪里啊？”钟忆赔笑道，这种事情只有望雅清楚，因为评分表还没完成结算、公示出来，所以只有掌握了评分数据的望雅有答案。

“唉，呐，帮我把这个拿着。”望雅折返回来，从刚才塞回口袋的文件里抽出一张，交给钟忆，“这个是我们根据去年数据整合后，给到各个商家的营业建议，既然你们要去，也顺便帮我点忙吧，我真的太忙了。”“行，那哪家最好吃啊？”钟忆顺手接下，点点头。这都小事，能帮忙就帮。

“今年的话，应该是宜家。两位旅行者，真是抱歉，跟着这家伙来还得给我们帮忙。这事完成后，我会给你们一点海灯节纪念小礼物当报酬的。”望雅带着歉意对着空和派蒙说道，随后她着急地跑走了。

“看来真的很忙呢，钟忆，快看看我们要去哪？”派蒙提醒道。

“直接去宜家吧，其他的也不远，顺路。”钟忆看了眼单子，不禁对望雅的工作态度感到佩服。即使是这么忙的情况下，她也为了三人考虑，在短短十几秒的聊天中随手将顺路的商家标出来了。

……

“哎呀……真是的，人手还真不够，早知道就多带点人出来了，没想到今年海灯节这么早就人山人海了……”三人刚刚来到宜家的商铺，就听见摊主宜年一边忙着把小吃从灶台取出，一边抱怨道。

“诶哟，是客人吗？”宜年一转头，就看见了空和派蒙，倒是恰好忽略了站在二人身后的钟忆，他连忙招呼道，“来来，这边是菜单，只要菜单有，或者你们说得出来，我就可以做！”

“哇，这么好~那我……嗯……诶呀，好多，我想吃这个，但同时又想吃这个，天呐……”派蒙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哈哈，慢慢看，我的手艺可是很好的，不用担心。“宜年很高兴地大笑道，看来对他来说，有人能喜欢他的厨艺也是对他很大的认可。

空索性直接点了几个，付了钱，替选择困难的派蒙做了决定。反正海灯节不止这一天，今天吃了明天又不是不能继续来买。

“宜年师傅，今天卖得怎么样啊？”钟忆将文件放在口袋里，慢慢逛过来问道。

“是钟忆小先生啊，今天生意可好极了，也是多亏大家赏面子，不说收益，光是来买小吃的人都要比去年多很多呢。”宜年见到来人是钟忆，连忙从屉笼里取出一只外形如花般细致的包子，“来，随便吃。这是我新创的花包，吃吃看，里面是放了特制蜜料的！”

钟忆摆摆手，不好意思道：“那怎么能随便吃，宜年师傅您也是要赚钱的。”

他推脱了一会，说什么也要付钱，便在宜年的不满中，勉强塞了几颗摩拉去。

“嗯，好吃。”

“嘿嘿，是吧。”宜年很高兴，捋了捋袖子，继续做新的包子。

“钟忆好像和很多人都很熟啊？”派蒙好奇道。

“住久了就这样，不必在意。”钟忆一嘴带过。也是因为璃月的人文让他着迷，才令他有兴趣和市民们多相处，在他看来，这很正常。

“诶对了，我们不是……”空突然想起了望雅交给他们的事。

钟忆摆摆手：“没事，别急，我来。”

他再次抬头看向宜年师傅，闲聊道：“宜年师傅，去年有几家商铺差点争了你的霄市冠军啊，今年怎么样，有信心吗？”

宜年师傅大喝一声，自信道：“哼，我可是好好磨练了技艺，可不会认怂的，哈哈！”

他双手翻转间，竟就这么捏出一只白兔包子，让派蒙好一阵赞叹。

钟忆赶忙问道：“哎呀，但是我从负责人那边打听到，说其他商铺讨负责人要了份数据，都铆足了劲要好好整合起力量，和您较劲呢！平白少人家这么一份力，宜年师傅莫不是吃亏了？”

宜年师傅顿时着急，问道：“诶，这是怎么讲？什么数据呀？可是我也没识得几个字，就光会做小吃……这……”

钟忆拍拍宜年的手，安慰道：“没事，宜年师傅，我装作是一起的商家，也要了一份来，还帮您改成了易懂的图片，呐，给您。我可等着今年看到您卫冕冠军啊！”

“嗨呀，这事好，肯定能继续当冠军！有了这东西，我就是……那词叫什么来着？锦上添花，哈哈！”

“对对，如虎添翼啊！”钟忆赶紧多捧了几句，“那就不打扰师傅继续加油了，我们去逛其他的霄市咯！”

他拉上空和派蒙，在宜年的大笑中远离。

“呼——终于完成了。”在拐角处，钟忆停下脚步，擦了擦汗。

“诶，钟忆很累吗？”派蒙疑惑。

“倒不是累，主要是宜年师傅他比较固执。总务司给商家提供营业建议是好事，但在宜年师傅眼里，就是对他厨艺的不认可，总会看也不看就将建议丢进灶台底下的火堆中。去年他的宜家商铺能抢到第一的头衔，实在是其他几家佩服他在厨艺一道上数年不变的毅力，才降低营业效率，让出来的。”钟忆解释道。

“我这番绕弯，也是为了让宜年师傅能接受这份建议，希望他明白过来之后别怪罪我。”

空感叹地点点头：“那还多亏了你，要是只有我们俩来逛霄市，这份帮忙的活还真接不下来……”

“说起来，宜年师傅的手艺真的很厉害，刚才我吃了包子和烤吃虎鱼，觉得真的很美味！”派蒙用了两个“真的”，代表她非常认可这份厨艺。“好吃就好。宜年师傅虽然只做小吃，但单论他的手艺，完全能和万民堂、新月轩、琉璃亭之类媲美，吃到就是赚到。”钟忆点了点头，显然他也对此很满意。

“提到烤吃虎鱼……我和派蒙前些天遇到了一件事……”空举着手里的还没下口的烤吃虎鱼，犹豫着在想要不要把这个故事在海灯节这时候说出来。

“是铜雀吗？”钟忆早已猜到，直接问道。

“诶，你也知道吗？”派蒙刚问完，就发觉自己好像问了个没用的问题。钟忆是璃月人，而且跟着钟离当弟子，这些事当然是知道的了。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们前些天和魈在一起。”钟忆得意地说道，“在璃月的事，关于人的，我可以从总务司了解；关于非人的，我可以从仙人了解，可不会有什么事我无法知晓。

铜雀他的确很可惜，不过……在璃月人，尤其是仙人看来，一切皆有缘法……相信即使是他本人，也不会对这份结果感到不满吧。你们离开之后，那位……哈哈，那位“掇星攫尘天君”来找总务司批了文件，获得了重建铜雀庙的资源。

如果想去看看他的话，就带一份烤吃虎鱼去吧。”

“倒也不用，铜雀先生他说，等海灯节开始的时候，他会施展妙法来璃月亲眼看一看。”空笑道，对铜雀释然的处世态度很尊敬。

“嗯？施展妙法……可是他……”钟忆皱起眉头，有些疑惑。

他也不是没关注过这个世界的、和原本故事相合的事，说知道璃月大大小小的许多事也并非夸海口。可是，铜雀他还有力量维持仙法吗？

钟忆不禁有了一些担忧。

“铜雀先生说，在心神安定的那一刻，有一股从西南方渡来的力量维持了他的……呃，什么来着……”派蒙说着说着，忽然忘记了原话，空无奈接上——“维持了他的神魄，将他居住的雕像化为新的灵魂居所，虽然时日到来时他仍然要去往转世的道路，但这番赐予可以令他在人世间继续多呆一会。”

“这样吗……”钟忆暗暗决定要抽空去看望一下。不止因为身为璃月人对铜雀的尊敬，更是因为身为仙人，对同为仙人的夜叉的担忧。

钟忆怕铜雀是在用这样的说辞安慰空和派蒙，掩盖自身力量已不足够的事实。不过现在是海灯节，他不愿意把自己的情绪带给朋友们，于是他转移话题道——

“不想这么多了，走吧，望雅可是还有一份小礼物要给你们哦。”

“哦！我都差点忘了，小礼物！”派蒙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钟忆转移了。

空笑着帮忙说道：“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