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林的女巫只想种田 第305章 你这一路的旅程足够精彩吗？

“什……什么……啊？”

“剩下的部分交给你了”……伊里斯听到桑布的声音逐渐淡去，这个由于魔力剧烈波动而产生的特殊空间里只剩下她和蒂那两人，刚才幻梦般的场景像泡泡一般破碎，七零八落，眼前的景物逐渐诡异起来——

（好刺眼的太阳……）

一身白袍的蒂那和一身黑袍的伊里斯站在胡乱拼凑的地面两侧，像一幅阴阳太极图，以她们为中心，这个奇异的世界开始发生变化，每一分每一秒都瞬息万变。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刚才出现的桑布……”

“如你所见，她与我联手策划了这场华丽的刺杀呀。她一心求死的模样可不是装出来的，全是真情实感。”

“那你……”

“她有她的目的，为了实现她理想中的新世界，你们这些脱凡出俗的存在都必须死去；我也有我的目的，伊里斯，你应该差不多已经猜到了吧？”

天空看不清颜色，分不清昼夜。日光亮的发白，如同火焰般在伊里斯身上炙烤，好在时不时从破碎的森林中吹来阵阵清风，才让伊里斯不至于窒息。

——两个同时临近突破，将要实现从人性到神性的大跨步的人，共同组成了这个混乱无序的奇异空间。

时间凝滞、空间混乱，只剩下两个灵魂的激烈对抗。

“桑布是我实现突破的素材，而我是你飞升半神的素材？”

“……你已经完全理解了啊。真让我吃惊……”

“…………”

伊里斯气极反笑，已经不想去质问蒂那为什么没有遵守承诺，眼下两人重回敌对立场，自己要思考的就只有一件事——

“伊里斯，你喜欢我给你编排的升级路线吗？都说人在濒死前会看到走马灯……你这一路的旅程足够精彩吗？”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蒂那说话的几秒钟里，伊里斯已经借助环境发起了多次攻击。虽然是凌乱的、不成体系的攻击，但魔力浓度远比从前规规矩矩的咒语要高得多，力度惊人。

蒂那吃吃轻笑着躲开伊里斯的各种攻击，每次闪避都只闪过去一点，呼啸的庞大魔力在她身侧擦肩而过，她却仍然面不改色。

（故意的……）

“不如我们从旅程的起点开始捋一捋吧。四年前，你在这具身体里苏醒，稀里糊涂地跑去参加了魔法资质的测试，然后通过了——你大概不知道，这也是我们相遇的起点啊。”

“……什么意思？”

“一个本该成为冒险者的穿越者，居然被认定为可以使用魔法，还成了一名女巫——这件事在我们修女之间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关注你的。”

蒂那对伊里斯露出甜甜的一笑：

“从那时候开始，到现在。整整四年时间，我一直在默默注视着你。”

现实世界中，奇异的狂风呼啸着席卷女巫学院，街边的摆设被吹得到处散落，人群奔走，风沙将整座学院逐渐笼罩。

“当然，关注着你的不止我一个，许多修女都在对你虎视眈眈。你知道为什么最后是我站在了你的对面吗？……是因为我官职比她们高。”

“…………”

“别摆出那副表情嘛，我可不是在讲什么冷笑话。我是在说我们命中注定的缘分……我之所以能官至司铎，其实是借了你老师的光啊。”

“——你在说什么！”

“当年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决定‘平衡’掉昆恩这个魔药天才的存在，因为她做出来的成就实在太过耀眼，不光是掀起了魔药界革命那么简单，甚至可能导致未来女巫世界的发展完全偏离预期——要是女巫世界的发展和其它地区太过割裂，这个冒险战斗的游戏还怎么玩呀。”

“高高在上的……神明？”

“于是这个任务就被派到了我们身上，最终动手的人恰好是我。因为我出色且超额完成了任务，所以直升‘司铎’，跨越了其它修女也许几百年的进程。”

“完成了任务……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都说了呀。排除阻碍、布置杀手，将一切伪装成普通的女巫内部商战，给昆恩安排一个合理的陨落方式。甚至我没有直接杀了她，让她以最美好的姿态停留在所有女巫的回忆里，而是留下性命，让她能够继续在这世上苟延残喘……唔！”

外面的天空骤然间阴云密布，响起一道惊雷，紧接着就有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不是说晚上才会下雨吗……哇啊！这雷声好响！”

“要不要先回去避避雨啊……”

“可是那边……放着不管真的没问题吗……”

原先临时集会的中央此刻形成了一个巨型的茧，将伊里斯层层包裹其中。一旁的桑布和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繁星会成员沉默对峙，人群之中，法斯从地上悠悠醒转，表情迷茫。

“是你！？是你害老师成了那个样子！？”

“什么样子？不就是普通女巫会有的样子吗。”

“别给我在这笑嘻嘻的，回答我。你就是那件事的罪魁祸首？”

伊里斯青筋暴起，一只手死死揪着蒂那衣领，蒂那踮着脚和伊里斯对视，好像下一秒整个人就会被伊里斯直接提起来。

但蒂那的脸上一点没有恐惧，只是微笑：

“你搞清楚，我只是按要求办事。真正要毁了她的是上面那些……”

“上面是什么啊！你说清楚，高高在上的神明都是谁？是谁！”

“……所有半神。这世上存在着的数不清的半神们，祂们共同维护着同一个秩序。”

伊里斯突然感到一阵心灰意冷，松开了手；蒂那却继续追了上来，扶住伊里斯的肩，被伊里斯一手推开：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昆恩成就了我。所以当我知道你居然主动选了她作为老师的时候，我就彻底做出了决定——这奇妙的缘分啊，伊里斯。你肯定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穿越者。”

“呵……那个被你蒙骗后杀死，助你飞升半神的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