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弓，看我一箭核平 第63章 春日降临

“我最美好的回忆？”杰克问道，对这个突然的问题感到困惑。他不明白剑圣为什么要问他这个，更不明白为什么剑圣眼中会流露出如此真诚的神情，仿佛他问题的答案真的至关重要。

于是，杰克认真地思考起来。当他回忆起美好的回忆时，他惊讶地发现了一件事……这些回忆没有一个是来自系统出现之前的。他努力回想以前的一些美好回忆，确实想到了很多。比如他们去主题公园的那次，那时杰克刚刚长高到可以玩所有“刺激”的游乐项目。又或者他赢得第一次大型射箭比赛的时候。

但是……和系统出现后的回忆相比，那些回忆似乎逊色多了。他第一次收到击杀通知的时候，他打败任何一位兽王的时候……他战胜森林之王的时候……他远程轰击的那只D级风暴元素生物……那该死的蓝色蘑菇……奥尔特玛魔像……如此多的回忆在那些传统意义上快乐的童年回忆之前浮现出来。

然而，有一段回忆比其他所有回忆都更早出现。那是杰克真正踏入这个新世界之旅的开端。

“那是新手教程的第一天……我和我的同事们在一起，我们扎了个营地等待夜晚过去。我独自在放哨。啊，我得补充一下，在最初的几个小时里，我们什么有意义的事都没做，只是四处走动，偶尔和一些弱小的敌人战斗。除了杀死一头大野猪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在浪费时间。那天晚上，我们遭到了伏击……有三个人朝我扑来。他们的等级都比我高好几级，更强壮，速度也更快。

“按理说，我应该完蛋了，但相反，我感觉自己像是沉睡了很久后终于苏醒了。突然间，世界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生动，我和那三个伏击者展开了战斗。不，我不只是和他们战斗。我掌控了局势，把他们三个都杀了，而自己几乎毫发无损。那是我第一次真正的生死之战，也是我第一次杀死另一个人类。当我站在那里，望着夜空，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那种兴奋的感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确实是他最珍贵的回忆。就是在那一天，他不再是上班族杰克，而是成为了原初猎人杰克。

在他对面，剑圣听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剑圣看着杰克，微笑着说：“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真的很相似。我最美好的回忆是我从未和别人分享过的……是一段我一直羞于承认是我最美好回忆的经历。”

剑圣倚着剑坐了下来，显然这不会是一个简短的故事。

“当我躺在那里，濒临死亡，以为生命随时都会结束的时候，我回忆起了生命中的许多往事。我的婚姻，我的孩子、孙子甚至曾孙的出生。我妻子去世的那一天，以及我埋葬我长子的那一天。我对这一切都记得如此清晰，无论是快乐的时光还是悲伤的时刻。”

剑圣身上布满了伤口。他们都清楚胜负已分，而杰克只是站在那里倾听着。“然而，在所有这些回忆中……我想起了一件事。一件比其他任何事情都更能塑造我的事情。当我回顾我的人生时，那是我最美好的回忆，也是我最美好的时刻。”

剑圣的眼睛亮了起来，回忆着往昔的岁月。杰克选择静静地倾听，听着剑圣带着真挚的情感和热情讲述着。他的情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浓烈。

“那是在一场战争期间……一段可怕的时光。年轻的男女们死去，他们以为在那样一个毫无荣誉可言的时代里，战死沙场是一种荣耀。哦，我们当时是多么愚蠢啊。我们自认为是英雄，我们想要脱颖而出，为自己和家族赢得赞誉。”剑圣抬头望向天空，回忆着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然而，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别的气息，杰克一时无法辨认出来。

“我们什么都没有达成，只是证明了自己的愚蠢，因为我们不明智地试图超越自己的职责范围。你知道吗，当时我们不是防守方，而是进攻方。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除了围坐在桌子旁的几个小时以及一本只有我们中的一个人读过的小册子之外，我们对这片土地一无所知。这就是我们进入这片土地时所掌握的全部信息。我们和敌人并没有私人恩怨，只是因为我们的民族自豪感要求我们参战，而我们的荣誉也不允许我们拒绝，所以才投身于这场战争。

“在那里，我们与那些不知名的敌人战斗着，离家乡越来越远。我们越深入这片未知的土地，情况就越糟糕，但我们一路上看到的只有荒凉和荒芜，村庄被洗劫一空，被敌人撤退时摧毁了。”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但那丝气息依然存在。

“我和我的小队试图耍小聪明——想要领先一步，让自己脱颖而出——所以我们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我们只有一辆车，而且口粮也不够。我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旅程会以那样的方式结束呢？也许我们应该知道的……但我们当时年轻又无知。

“我们唯一的交通工具在荒郊野外抛锚了，当我们试图修理它的时候……它来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握着剑的手也在颤抖。杰克站在那里，默默地听着。他觉得老人看起来和听起来都仿佛回到了过去……无论当时发生了什么，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以至于即使那是将近一个世纪前的事了，他也不需要任何智慧或魔法属性就能完美地记住每一个细节。

“雪下起来了。北方刺骨的寒风像一头无情的野兽一样向我们袭来，冬天降临了。我们装备简陋，迷失了方向，试图回家，但我们离其他人都太远了。我们不得不躲进一个废弃的小村庄，那里只剩下几间透风的房子。

“从那时起……我生命中最漫长的冬天开始了。我们四个人组成的小队，试图让自己保持温暖，保持高昂的士气。他们是我的兄弟，在当时，他们和我的家人一样亲近。我愿意用我的生命信任他们每一个人，他们也同样信任我。这就是为什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如此艰难。”泪水从他的眼中滑落，他紧紧地握着剑柄，以至于伤口的血滴落在了地上。

“我们的口粮……有限。从第一天起我们就都知道这一点。那本小册子讲述了这片土地上残酷的冬天。一个我们无法生存下来的冬天……所以我们做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最艰难的选择……我们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活下来……所以我们做了决定。

“口粮只够一个人维持生命。春人是第一个……他只是请求活下来的那个人告诉他的家人，他是光荣地死去的，并在他自杀之前照顾好他的妻子和孩子。伊吹很快也步了他的后尘，只把他的弟弟和妹妹托付给了幸存者。最后剩下的两个人是青登和我。”

老人说话时充满了痛苦，这种痛苦几乎触手可及。杰克从他的每一个字里都感受到了强烈的痛苦。

“我有一个氏族……青登也有。我们都是家族仅存的继承人，而且都没有孩子。我们是各自家族血脉的最后传人，所以如果我们死了，我们的家族血脉就会断绝。没有什么好的选择……所以……我们抛硬币决定。我赢了，他含着泪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然后把枪举到了自己的头上。”

杰克看着泪水从剑圣的脸颊上滑落，剑圣的头仰望着天空，他觉得这些话仿佛在回荡。杰克觉得自己看到了远处的云朵，但又不太看得清。他回头看着老人，发现他眼中的光芒从未消失，现在杰克认出了那是什么……是领悟。

有些事情正在发生变化；他觉得周围的大气魔力不知为何受到了影响。不只是魔力……似乎一切都受到了影响。

“那个冬天是如此漫长……如此孤独。每一天都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挣扎，每一秒都是折磨。寒冷、孤独、被遗忘和被抛弃。第一个月过后，我的家人无疑已经收到了我死亡的消息。第二个月过后，他们肯定已经相信了。第三个月和第四个月呢？那时我的葬礼早就举行过了。

“我甚至无法开始解释那是什么感觉。我一生中不止一次经历过折磨，但那几个月……比折磨还要痛苦。没有一天我不考虑追随我倒下的战友而去……但我向他们做出了一个承诺。一个我会遵守的承诺。我也只是不愿意接受死亡。我的每一根神经都不相信，在至少再看到一个春天之前，那个冬天就应该是我的终点。”

宫本说话的时候，杰克注意到了更多的事情。那很微弱……但他觉得自己看到了细小的雪花飘落。他甚至在自己的感知范围内也看到了雪花……而且他检测不到任何魔力或能量……它们是真的。不是魔力构造体，而是真正的雪花。他看了看周围的旁观者，他们也看到了雪花。慢慢地，一层淡淡的、洁白无瑕的雪毯落在了亚尔斯滕的土地上。

“但是身体只能支撑到一定程度；意志力也只能让人坚持到一定地步。我们低估了冬天的无情和残酷。它比以往任何一个冬天都更加恶劣，比我的队友们所能预料到的还要严酷。

“然而我活了下来。一天又一天，我变得越来越虚弱，但我还是坚持了下来。直到最后，有一天……我听到了一声敲击声。”

老人突然来了精神，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受伤的身体。他微笑着站了起来。

“一声敲击声，然后又是一声。我当时半睡半醒，脱水又饥饿。然而，我立刻就认出了那是什么声音。我设法从地上爬起来，艰难地走到门口。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打开门，看到雨水落在雪上，雪开始融化的情景。

“那是……神奇的时刻。几个月来，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希望；我感受到了真正活下去的渴望，并且相信自己一定能挺过去。我放声大笑，喊得比我想象中处于我这种状态的人所能喊出的声音还要大得多。然而，紧接着……一种纯粹的解脱和幸福的感觉很快就变了，因为我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在雨声中几乎听不见。”

剑圣继续讲述时，表情变得严肃得多。杰克甚至不确定老人是否知道还有人在听他说话。

“正如我所说，那个冬天非常漫长……比平常要长得多。它不仅打乱了我的生活，也打破了自然的平衡。春天来得更晚了，动物们也因此受苦……尤其是那些通常在冬天冬眠的动物。因为在我面前站着一只熊，比我见过的任何熊都要大得多，它又瘦又饿，盯着我这副憔悴的模样。“我们对视了一眼……在那一刻，我们都明白。我们中的一个将会成为另一个的食物，以确保对方能够生存下去。或者……也许只有我是这么想的，因为很明显，这只熊并不认为我这弱小的身躯是一个威胁。在通常情况下，它确实也不应该把我当作威胁。”

他慢慢地举起剑，将剑举向天空，仿佛是在展示它。

“我已经没有枪和子弹了；在那段时间里，所有的枪和子弹都用来试图寻找食物了。除了一样东西，我没有其他的战斗方式。我离家的时候，带了一件传家宝。那是当时很多家庭和氏族都会做的事情。我选择了那把传给我的剑。就是我现在手中的这把剑。

“当我感受到熊的意图时，它盯着我……我拔出了剑。我的身体很疼。我的骨头从皮肤下凸了出来，因为我已经好几周没吃东西了，在过去的几周里，我只能靠一些融化的雪水维持生命。然而，当我站在那里，手握剑，雨水落在我身上时，我感觉不到这些痛苦。我只感觉到雨水打在我的皮肤上，以及对生存的希望。”

他露出牙齿，眼睛亮了起来。杰克感觉到他周围的雪的幻象变成了水，气氛也发生了变化。他不是唯一一个密切关注这些奇怪现象的人。迦勒、卡门和其他许多人都带着困惑和惊讶的混合表情看着，默默地听着这个故事。

“作为两只饥饿的野兽，我们交锋了，剑与爪相对。不用说，我在力量上不是它的对手，在敏捷上也勉强与之抗衡，而在耐力方面则完全不是它的对手。这是一场我本不该赢的战斗，但同时，我又不能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输掉这场战斗。

“我们一次又一次地交锋，鲜血四溅，我的剑因为天气和缺乏保养而变得迟钝，几乎无法刺穿这只野兽的皮肤。这只野兽似乎毫发无损，不断地把我逼退。我的身体充满了疼痛。然而，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的力量。”

杰克默默地看着，感觉到能量在微妙地聚集，剑圣处于能量聚集的中心。当剑圣站在那里时，感觉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给他力量，而他似乎没有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一切。

“这场战斗漫长而痛苦，我们之间的身体差距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我们都不愿意死，也不愿意投降，谁都不愿意放弃。有那么一刻，我在脚下的湿雪上滑倒了，所以当熊击中我的侧面时，我无法躲开。我感觉我的手臂骨折了，肋骨也断了，肺里的空气都被撞了出来。我翻滚着倒在地上，身体鲜血淋漓，伤痕累累。然而我又站了起来，左臂已经无法动弹，另一只手仍然握着剑。

“最后，这只野兽冲了过来。它看到我虚弱的样子，向我冲了过来。我站在那里，举着剑盯着这只野兽，雨水打在剑尖上。我看到雨水顺着剑刃滑落，就在那一刻，奇迹发生了。上方乌云密布的天空裂开了。微弱的阳光洒在我的剑上，反射着雨水，晃花了熊的眼睛。

“我没有思考。在那一刻，我只是感觉世界选择了帮助我。我与世界融为一体，就像我与我的剑融为一体一样，我只是挥了一次剑。我的剑在空中划过，劈开了雨滴，当它砍到熊的脖子时，没有停下来。一记不可思议的攻击，毫无阻力地砍下了熊的头。当我站在那里，胜利地看着这只野兽死在我脚下时，我甚至感觉不到手臂上的冲击力。尽管我穿着破旧的衣服站在融化的雪中，但我只感觉到了温暖，一缕阳光照耀着我。”

老人终于看向杰克，他眼中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明显。当杰克回望着他的眼睛时，更多的能量聚集在剑圣周围。

在内心深处，杰克感受到了一种他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的情绪……

“在那之后，我用熊的尸体提供食物、衣服和其他必需品，直到将近一个月后，当所有的雪都融化了，我偶然间被人救了出来。我回到了家，成为了我氏族的领袖，尽到了我的责任，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提起过那几个月的经历。然而，雨中的那一天从未离开过我的记忆。那种因为想到我的战友们的牺牲和那几个月的折磨都是值得的——就为了那一场战斗——而产生的羞耻感，从未离开过我。我想要再次体验那种感觉的渴望……也从未离开过我。我只是把它遗忘了。”

在那一刻，杰克感觉到世界发生了变化，阳光穿透了没有阳光的天空，雨水落在亚尔斯滕的土地上，所有人都能看到。

“我曾经认为我的第二次机会是帮助我的氏族的另一个机会。我认为我的职责是带来一个成长的季节，把我的氏族推向一个永恒的夏天……代价是我要把自己困在个人的冬天里，为了他人的利益而放弃自私。现在我意识到……我的第二次机会不是为了那个……

“所以，当雪融化，我迎来变革的季节……”

杰克突然明白了那种感觉是什么。那和他第一次站在那三个人类面前的那个晚上所感受到的感觉是一样的。

“当冬天结束，雨落下来……”

那是一种无法从与多元宇宙中的野兽和怪物战斗中产生的竞争感。

不，这是一种只有通过与自己的同类战斗并站在巅峰才能体会到的感觉。杰克不明白正在发生什么，坦率地说，他也不在乎去了解。他只是想看看结果。

“那就来吧。”

杰克咧嘴笑了，阳光照耀着亚尔斯滕，雨水落在他的皮肤上。他感觉到整个区域的大气魔力飙升到了全新的高度，仿佛系统本身不知从哪里给亚尔斯滕注入了更多的魔力。他感觉到一股气息笼罩着他，让他意识到，无论站在他面前的是什么样的怪物，都比他以前面对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强大。

“我的……”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血脉贲张，他毫不犹豫地拔出弯刀，将“极限粉碎”技能提升到了30%。

“春日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