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弓，看我一箭核平 第36章 萨尔文托家族

杰克和卡门坐在阳台上，俯瞰着这座城市。杰克看到了那座备受关注的豪宅，卡门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由于豪宅上施加了魔法结界，一切都显得模糊不清，他只有在不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才能勉强看到里面有几个人影在走动。但只要稍微眯起眼睛，他就能透过魔法阵，清楚地看到那大片的草坪，甚至连窗户里面的情况都看得一清二楚。

彼得和西尔菲还在外面，西尔菲正在执行一项超级秘密的特殊任务，因为她对赌博、毒品和性都不感兴趣。而且她也还太年轻，不适合接触这些东西，杰克很高兴能让她远离这些堕落的事物。要是他不这么做，他敢肯定霍基和米斯蒂会想尽办法杀了他。

“他们大多数人我都看到了。” 卡门喃喃自语道，她也低头看着那座豪宅，尽管在她眼里它依然模糊不清，“他们看起来那么…… 无忧无虑。好像一切都顺风顺水。”

卡门说话的时候，杰克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的祖父母、姑姑、叔叔、表亲、父母…… 所有人都在那儿。就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大家庭。还有…… 我的表亲—— 我跟你说过的那个…… 她他妈又变得完美无缺了。没有一丝伤痕，就好像我对她做过的事对他们来说都无关紧要。”

那天卡门回来的时候，情绪一团糟。杰克只是默默地听她倾诉，了解了发生的一切。卡门是在一个有毒的家庭中长大的，这个家庭更在乎名声，而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坏人；她的表亲总是那么完美，还经常欺负卡门；而且从来没有人对此采取过任何措施。

卡门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使命，然而当她的表亲决定直接袭击她时，她的梦想就此破灭。司法系统也让她失望了。当卡门告诉他，她在表亲的婚礼上，把她的脸打得几乎丧命时，杰克不得不承认，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

然后她就进了那个糟糕透顶的监狱，在那里，她不得不通过更多的打斗来生存下去，甚至和狱警都动过手。因为她总是用受伤的手去打人，导致那只手的伤势越来越严重，最后他们都不再招惹她了。她甚至承认，有时候她都想一死了之。在她家族的影响下，她几乎没有获得假释的可能，而就算她能出狱，也会被彻底逐出家门。

和许多人一样，她被系统拯救了。终于，她可以直面自己的家人了。她谈到自己一直期待着看到他们都在苦苦挣扎。他们没有一个是战士，只是一群自以为是的社交名流混蛋。他们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对吧？

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们过得很好。

“每天支撑着我的就是至少那个婊子比阿特丽斯也在受苦。但现在…… 现在她完全康复了。不，比康复还要好。你看到她了，对吧？” 卡门转向杰克。

“我看到了。” 他承认道。事实上…… 卡门甚至都不用指给她看。

“然后呢？” 卡门目光灼灼地问道。

“她看起来是那种会有一群有钱的中年男人愿意花大价钱包养的女人。” 杰克说。他不想说谎…… 她是杰克见过的最有魅力的人之一。然而…… “但是…… 嗯，我怀疑几年之后，光靠长相她也走不了多远。”

虽然她很漂亮，但杰克见过的可不仅仅是地球上的人。如果只看长相，伊琳和梅拉都能轻松胜过她。如果卡门说的有哪怕一点是真的，那在性格方面她们也更胜一筹。当然，这还没算上等级更高的人。

卡门点了点头，但仍然目光空洞地望着下方。

“你打算怎么办？” 杰克终于问道。

这是她一直没有说清楚的部分。他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复仇？伸张正义？只是稍微教训他们一下，还是来个彻底的打击？也许甚至是某种和解？不管怎样，杰克看得出她很矛盾。

“我他妈哪知道。” 卡门冷笑道，“为什么他们每次都能顺顺利利的？”

“你知道吗，我们可以直接离开。” 杰克提议道，“几分钟内，我们就能通过传送器去到另一个城市，再也不回来。你可以永远忘掉他们。”

这只是一个半真心的提议，因为杰克最希望的，就是卡门能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建议可以给她，因为他又懂什么呢？这听起来需要一个心理治疗师来解决—— 而卡门从来没有试过，因为她的家人 “不相信心理治疗”，鬼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就这么让他们逍遥法外？” 卡门目光如刀，盯着杰克问道。

“逍遥法外？他们做了什么？”

“操…… 所有的事。他们就是地球上的败类，却能若无其事地过日子。为什么到现在他们还能过得这么好？我那个姑姑不过是个自命不凡的婊子和彻头彻尾的坏人，她怎么就成了D级强者了？”

“我猜她在自命不凡这方面肯定天赋异禀。” 杰克耸了耸肩。

好吧，他真的不确定系统是否会把这当作一条修行之路。一个善于操纵别人、利用他人来达到自己目的的人…… 嗯，这倒有可能让人在修行之路上取得很大进展。卡门又陷入了沉默，继续低头望着那座豪宅。一会儿她看起来像是想把那地方夷为平地，一会儿又像是只想离开。显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什么。卡门一看到他们，之前的计划和策略就都抛到了脑后…… 杰克有一个猜测。

她本想看到他们彻底倒霉。她本想看到他们生活凄惨，而自己却能重新崛起，获得权力和地位。她想看到他们的处境发生逆转。但现实却是，他们依然富有、享有特权，一切都顺风顺水。然而……

“他们的生活肯定也很痛苦，不是吗？” 杰克喃喃地说。

“你说什么？” 卡门疑惑地问道。

“他们没有任何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杰克只是耸了耸肩，“他们所拥有的不过是社会影响力。一旦失去了这个，他们还算什么？”

“一群几乎都是D级的有钱混蛋？” 卡门反驳道。

“更准确地说，他们会变成一群只有财富的软弱D级者，而当面对更强的力量时，财富对他们毫无用处。你在他们当中看到过一个有价值的战士吗？我在这儿坐了这么久，看着他们进进出出，可一个都没看到。那么他们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呢？因为城主或者其他支持者认为他们有足够的价值，值得留着他们。”

“没错，但这他妈有什么关系？你觉得城主会无缘无故地把他们推向绝境吗？他们或许是混蛋，但他们在建立人脉关系方面也很有一套。”

“有意思。” 杰克说。由于整个对话的进展太快，杰克都没来得及解释他之前做了什么，包括他和雷纳托的会面。“城主似乎根本不在乎他们。”

“解释一下。” 卡门说。

杰克笑了笑，把他和雷纳托的谈话告诉了她。卡门似乎很难相信。

“所以你是说我可以为所欲为？” 她怀疑地问道。

“基本上是的。” 杰克略带调侃地补充道，“雷纳托显然不想得罪瓦尔哈拉的符文女战士。”

“或者是邪恶蝰蛇教的选民。” 她回敬道。

“嗯，当然不想。我背后有一条又大又凶、带着剧毒的蛇支持我，而你背后也有一个拿着大斧头的暴脾气家伙，还有他那群爱喝酒的神灵朋友，所以我觉得我们俩都挺吓人的。”

“但他们现在都不在这个宇宙，而且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回来。” 卡门争辩道。

“确实，确实。但总有一天他们会回来的，像雷纳托这样的人考虑的是长远利益，而且他自己也有神灵做后盾。如果他惹恼了我们，这会让他的后盾脸上无光。所以别怀疑，论地位，你完全胜过他们。”

她仍然一脸怀疑，但杰克继续说道：“而且，论个人实力，你也远远超过他们。他们根本无法对你造成任何威胁。他们要么按你的要求做，要么就承担后果。他们没有人可以抱怨，也无处寻求正义。现在不行，以后也不行，因为你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换个角度想，往好的方面想。你会达到C级甚至更高的等级，而与此同时，他们会慢慢变老、腐烂，而你却会继续活着，获得越来越多的力量。到那时，他们不过是你年轻时一段烦人的回忆罢了。”

瓦尔哈拉的女战士静静地听着这些话，陷入了沉默。她需要克服内心的挣扎。又过了几分钟，她终于似乎下定了决心。

卡门深吸一口气，低头说道：“我要去见他们，和他们当面对质。如果我就这么离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会一辈子都为此自责的。我…… 我想听他们解释…… 或者至少从他们那儿听到些什么。也许是做个了断…… 在他们老死之前，你懂的。”

杰克微笑着问道：“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她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嗯…… 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他问道。

“让我来说话，如果事情变得不对劲，提醒我保持理智，好吗？”

杰克又点了点头。“没问题。要让西尔菲也一起吗？”

“不用。” 卡门摇了摇头，“让她继续做她正在做的事吧…… 等等，她到底在做什么呢？”

“哦，我请求—— 好吧，是贿赂—— 她去盯着彼得，因为那家伙鬼鬼祟祟的，而且到目前为止，看来他确实在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开启了隐身模式，拿着一个水晶到处跑。可能是在为联合城市联盟录制或者侦察什么的。我稍后可能会和那家伙谈谈，弄清楚他到底在干什么。” 杰克耸了耸肩。

“等等，他鬼鬼祟祟的？” 卡门惊讶地叫道。

“哦，那是肯定的。我不太清楚彼得到底怎么回事，但他在很多事情上看起来还是很真诚的，而且说实话，他做的事似乎和我没什么关系。雷纳托会处理这件事的，而且就算他是和我们一起进城的，如果大家都认为他是我们三人小团体里的第四个人，那也不是我们的错。”

“我们现在成三剑客了？”

“听着，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快的三人比喻了。” 杰克笑着说。他们这么一坐，气氛立刻轻松了起来。“我们现在就走吧，趁我还没打退堂鼓。” 卡门终于说道。

“那我们走吧。我会给雷纳托发个消息，在路上告诉他最新情况，所以如果你看到周围有一些鬼鬼祟祟的蒙面人，别担心。” 杰克笑了笑，几乎是在卡门改变主意之前，就把她拉出了酒店。

杰克知道，从长远来看，卡门所面临的一切可能会很糟糕。蝰蛇曾告诉他，纠结于某些事情可能会导致停滞不前，引发各种问题。他的同胞原初之神，被称为道祖的那位，把这种情况称为心魔之类的东西，这听起来不过是那些想显得自己高深莫测的人，用来比喻内心的疑虑和不安的一个说法而已。

不管怎样，卡门最好还是去直面这一切。不管事情的结果如何。他所能期望的，就是事情不要变得太糟糕。

谁知道呢—— 也许他们已经变得不像卡门描述的那么坏了？他知道她的描述可能有失偏颇，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差劲，对吧？

——

“萨尔文托家族…… 为什么呢？” 雷纳托一收到选民的消息，得知他们要去拜访的对象是谁，就困惑地自言自语道。他的保安主管也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我不确定，但很明显，那就是他们的目标。没有其他地方符合描述。” 这个保安主管穿着一件破旧的警服，看起来有点邋遢，但他仍然是城里最强的人之一。

“但在所有人当中，为什么是他们呢？” 雷纳托仍然很担心。原因很简单…… 在所有的势力中，他们是雷纳托最不想树敌的对象之一。这不是因为这个家族本身，而是因为他们通过古老的美人计，成功地拉拢了一些强大的人物加入他们的阵营。

那个叫比阿特丽斯的女人把那个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像一条忠诚的狗，尽管那个人非常强大，还使用一种雷纳托不想与之扯上关系的棘手魔法。

“也许这是某种道德使命？” 保安主管插嘴道，“看起来这是符文女战士的事，而不是选民的事。”

“也许吧，但他们在所有人当中偏偏选择了他们，还是很奇怪。而且感觉这是私人恩怨。符文女战士在那座豪宅外面坐了几乎一整天，皱着眉头侦察，现在他们又决定要去了。这些人对她来说到底是什么人？”

“是伤害过她的人？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萨尔文托家族本来就不太受欢迎。” 另一个人耸了耸肩。

“不…… 不，如果这么简单，她早就动手攻击了。”

雷纳托又思考了一会儿这个问题。他有一些猜测，但都无法证实，他们确实有可能只是曾经伤害过她。在进入天堂城之前，萨尔文托家族什么坏事都干过，包括贩卖奴隶。他们目前经营着几家妓院和高级陪护服务—— 而且不只是在天堂城—— 还生产了这座城市近三分之一的毒品，这还不包括出口的部分。他们有很大的影响力，但也有很糟糕的名声，原因很简单……

他们把所有他们认为不如自己的人都不当人看，而且有上百人因为 “冒犯” 了他们而丧命。

卡门站在街角，盯着那座豪宅气势恢宏的大门。这大门比她上次来的时候显得高大得多，而且看起来坚不可摧。她感到紧张，开始有些犹豫，但当她环顾四周时，看到了杰克，他正透过那副吓人的面具审视着她。好吧，她在天堂城也戴着面具，所以这也公平。

看到杰克在那儿，如此从容不迫，她感到更有信心了。她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带着杰克，默默地朝大门走去。

卡门其实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幻想和梦想着自己会怎么做。在监狱里的时候，她梦想着能出狱，然后不知怎么地出人头地，再开着一辆豪车回家，让她的父母和家人以认可和自豪的目光看着她。让他们觉得她足够优秀。

这很愚蠢。不管他们多少次贬低和嘲笑她，她仍然渴望得到他们的认可。她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次记忆，觉得家人真的为她感到骄傲，而且都是在她很小的时候。等她进入青春期早期，一切就都开始走下坡路了。

他们伤害了她太多次。他们让她的生活如同地狱。有好几次她都想自杀，他们夺走了她找到的任何一点快乐，而且从来没把她当回事，只把她当作尘土。每当有客人来的时候，就把她赶到角落里。她进了监狱之后，对他们来说她就好像死了一样。没有探访，没有电话，她唯一收到的就是她父亲的一张卡片，上面说他很失望，还列出了她如何被从所有遗嘱中除名，被剥夺了任何继承权。

而现在，即使有了系统，他们似乎还是把她抛弃了。如果他们不小心说漏了嘴，提到她还活着，他们也可以撒谎。克林顿似乎认为她去上大学了，而且暗示她可能已经死了。这部分可能是真的…… 他们确实就当她死了。他们怎么能认为一无是处的卡门能活下来呢？

那么…… 她想要什么呢？她是想让他们看看自己已经走了多远吗？想让他们对她现在是瓦尔哈拉的符文女战士、一位高级战士感到钦佩吗？她是想让他们赞扬她，张开双臂欢迎她回来，为他们过去的行为道歉吗？想让他们说她终究还是家人吗？想让她的父亲说他为她感到骄傲吗？

她只是想炫耀吗？想让他们知道他们错得有多离谱，然后让他们明白她已经远远超过他们，他们根本不值得她浪费时间？想直视比阿特丽斯的眼睛，告诉她，看着她老死，而自己却永远年轻，她会很开心？在离开之前，揭露他们所有人的丑恶嘴脸，让他们知道自己现在比他们优越？

或者…… 她只是想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