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衣裳花想容之穿越大唐 第151章 各显其能

大明宫金銮殿前的广场被暖阳照射好不热闹。十二口青铜鼎一字排开，鼎下的松枝烧得噼啪作响，火星子溅在汉白玉地砖上，像撒了把碎金。青山花攥着蓝布围裙角，盯着面前编号为 “叁” 的青铜鼎，鼎内壁还凝着前朝的云雷纹，纹路里积着数十年的油垢，此刻被火一烘，泛出陈年油脂的暖香。

“花姐，柴火够吗？” 小六子蹲在鼎炉旁添松枝，少年的粗布短打被火星子烧出几个小洞，像被夜蛾啃过的桑叶。青山花往鼎里倒入骨汤，汤头在晨光中晃出细碎的金光：“够了。去把陈皮切丝，要薄如蝉翼。” 她抬头望向广场另一侧，凤凰酒楼的灶台前，李幂正往鼎里码放鲈鱼，月白襦裙袖口挽起，露出腕间的翡翠镯子 —— 那是山秀峰送的聘礼。

李师傅站在 “陆” 号鼎前切葱，银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飞，葱段落进竹匾时齐齐整整，像列队的士兵。他不经意间抬头，看见青山花在鼎前弯腰的身影，蓝布围裙扫过鼎炉边缘，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尚食局后厨，她也是这样系着蓝围裙，在他递调料时，指尖不小心蹭过他的掌心。

“各参赛厨子听着！” 尚食局管事太监的尖嗓音划破晨雾，“卯时三刻开鼎，巳时三刻收鼎，逾时者 取消资格！” 他拖长的尾音撞在含元殿的飞檐上，惊起一群灰鸽子。青山花摸了摸围裙口袋里的怀表，那是去年在西市典当行淘的旧货，表盘上的罗马数字已经模糊不清，但指针走得很准。

铜漏开始滴水的瞬间，十二口鼎同时腾起热气。青山花将排骨倒入鼎中焯水，沸水翻涌着裹住排骨，她用竹筷轻轻搅动，目光扫过鼎面的浮沫 —— 这是她第三次参加 “民间厨神大赛”，前两次都止步复赛，这次她特意托人从岭南捎来三年陈的梅江陈皮。

“花姐，糖色炒好了！” 刘丰举着搪瓷盆跑来，盆里的糖浆呈琥珀色，像凝固的夕阳。青山花接过盆时，注意到他指尖有烫伤的红痕：“小心些。”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不打紧，等咱们赢了，花姐给我买蜜三刀吃就行！”

凤凰酒楼的灶台前，李幂正在调制金齑酱。她将金橙皮切成极细的丝，忽然想起昨夜李师傅在后厨说的话：“今年若再输给青山花，凤凰酒楼的招牌就砸了。” 橙丝掉进青瓷碗时，她用力过猛，碗沿磕在鼎炉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李师傅回头看她，她急忙低头，却看见自己映在酱汁里的脸，眼角眉梢都是狠意。

巳时初，广场上飘满各种香气。青山花往鼎里撒陈皮丝，三刀两段的技法熟极而流，陈皮丝落在排骨上，像给赤红的肉块缀上金线。她听见斜后方 “捌” 号鼎的厨子在嘀咕：“这手法，倒像是尚食局的......” 话音未落，便被鼎盖扣上的声响打断。

李师傅正在煎炒糖色，银勺在锅中搅动出漩涡，糖浆渐渐变成深琥珀色。他忽然想起师傅教他的诀窍：“炒糖色要像哄小娘子，火候不到嫌生，过了又嫌苦。” 余光瞥见青山花扣上鼎盖时，指尖在鼎沿轻轻叩了三下 —— 那是他们从前在后厨的暗号，表示 “一切顺利”。

李幂将鲈鱼脍摆入青瓷盘，金齑酱如同一道金线，绕着鱼身蜿蜒。她抬头望向评审席，看见陈公公正闭着眼睛，像在嗅空气中的香气。忽然，她注意到皇帝身侧的李辅国，那权宦的目光正落在青山花的鼎炉上，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铜漏的水滴到最后一格时，十二口鼎的盖子同时被掀开。青山花掀开鼎盖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肉香混着陈皮香扑面而来，鼎中排骨色泽红亮，汤汁浓稠如蜜，在阳光下泛着油润的光。她听见刘丰在身后倒吸冷气，小六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花姐，成了！”

凤凰酒楼的 “金齑玉脍” 也同时完成。

半个时辰后，第一轮作品被小心翼翼地呈上评审席。评审席上，白胡子老者正襟危坐，他正是前任尚食局总管陈公公，曾侍奉过玄宗皇帝，一生阅尽人间美味，此刻却神色严肃，如同一位等待检阅的将军。

他逐一品鉴着每一道菜肴，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当他闻到青山花的红烧排骨时，忽然瞳孔骤缩，手中的银筷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这味道......” 陈公公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光隧道，回到了那个繁华鼎盛的开元年间。

李辅国坐在皇帝身侧，目光犀利如刀，时刻留意着皇帝的神情。他看见皇帝盯着那道菜，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龙案边缘，那动作如此熟悉，让他想起了当年杨贵妃在世时的情景。那时，皇帝每次看到杨贵妃喜爱的食物，总会露出这样的神情，眼中满是温柔与宠溺。

“启禀陛下，” 陈公公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波澜，“此菜名为‘龙跃于渊’，乃开元年间御膳房秘制。没想到今日能在民间重现......”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慨与震惊，仿佛见证了一个奇迹的诞生。

皇帝猛地抬头，与李辅国对视。李辅国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如同一只警惕的野兽。然而，皇帝却突然开口：“既如此，便让这道菜和凤凰酒楼的长安烧鸡并列第一吧。”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李辅国眉峰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与担忧。他顺着皇帝的目光望去，只见皇帝正盯着青山花，眼神里有着复杂的光。那目光让他想起二十年前，在兴庆宫，玄宗皇帝看杨贵妃跳舞时的神情 —— 那是属于上位者的、对美好事物的占有欲。

青山花跪在地上，听着皇帝的谕旨，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从未想过，自己精心烹制的一道红烧排骨，竟能勾起如此多的回忆与故事。她偷偷抬眼，望向评审席上的皇帝，只见他身着明黄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神情威严而庄重，却又隐约透露出一丝怀念与怅惘。

复赛、决赛，如同一场场激烈的战役，青山花和李师傅一路过关斩将，终于站在了决赛的舞台上。暮色染红了大明宫的飞檐，夕阳的余晖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一片绚烂的光芒，仿佛是上天为这场盛会披上的华彩衣袍。